芬芳索要的條件過高,善寶沒能答應,卻也不想失去這個同謀,於是含糊其辭:“木幫是文家的不是我的。”
言下之意,不是我說給你就可以的,其實她心裏還是屬意青萍做木幫的大當家,究其原因,與青萍的感情是一方麵,她更覺得青萍的心性比芬芳好,芬芳僅次於文婉儀。
這模棱兩可的話卻讓芬芳喜不自勝,既然木幫是文家的,她奪取就更容易了,因為她早想好了可以踩其肩膀往上攀的那個男人,便是文武。
文武對妹妹身邊的幾個丫頭早垂涎已久,忌憚文婉儀的火爆脾氣,也就偶爾的用目光撩撥,不敢提其他,這些個事芬芳了如指掌,文武雖然不堪,好歹也是文家大少爺,若自己嫁給他,等扳倒文婉儀之後,更能名正言順的接管木幫,就像善寶說的,木幫本來就是文家的,所以,文武是首選。
又說了些其他,芬芳怕文婉儀懷疑,便匆匆離開衙署回了文家,按照善寶教授的,故意泄露道:“小姐可好些了,依奴婢看,小姐大可不必再為皇上傷心,因為奴婢聽說皇上馬上就要帶著那個善寶離開雷公鎮回鑾了,人家成雙成對你儂我儂歡聲笑語,小姐這裏血倒是吐了半缽,何苦來哉。”
聽著像是勸慰,實際是刺激。
果然,文婉儀一把揪住她的衣袖,病得半死竟然還有如此大的氣力,差點把芬芳拉扯倒地,扶著炕沿穩住身子,見文婉儀決眥欲裂似的,想吼吧,看樣子已經沒了餘力,隻啞著嗓子道:“公略是我的,他不能帶善寶走。”
尾音還沒利索,一口血湧出嗓子,噗嗤,濺在芬芳湖綠的襦衣上,兩下裏顏色分明,那血就像盛開的一朵花到了秋日,破破爛爛,不成樣子。
芬芳暗自發笑,心道,我看你能有多少血,恐這樣下去不幾日便氣死,還是佯裝恐懼和心痛:“小姐,皇上若真心待你,當日又怎會把你休棄,你傷心死了皇上也不會對你垂憐,誰讓那個善寶生得傾城傾國,縱觀曆朝曆代的皇上,哪個遇到像善寶那樣絕色的女子不拜倒在石榴裙下。”
文婉儀隻覺眼前黑一陣白一陣,黑的時候像進入了無邊地獄,白的時候霧蒙蒙的其實什麼都看不清,努力卻撐不起羸弱的身子,朝後噗通仰倒,眼睛瞪著屋頂,終於發出聲嘶力竭的一聲:“傾國傾城的是我!”
隨即側頭尋找芬芳,也隻是憑著感覺罷了,卻看不清芬芳的身影,喃喃道:“快,替我梳妝。”
沒等芬芳假意勸她呢,她自己已經昏迷過去。
芬芳靜靜的站著,瞅了她半晌不見一點點動靜,試著上前探探她的鼻息,還活著,唯有朝外麵高喊:“叫郎中!”
至此,文婉儀開始時而昏迷時而好轉。
芬芳得了很多空閑,這一日便偷著來到文武與夫人扈氏住的跨院。
雖然跨院不比正宅寬綽,倒也不差,此是盛日,院子裏亦是鳥語花香,廊上站著的文武,穿著水藍的綢衣褲正與個小丫頭拉拉扯扯,這綢衣褲本是內裏衣物,他卻大大方方的穿到了外麵,芬芳不覺臉一紅,想著終究是要委身給這個男人的,也就硬著頭皮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