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持太皇太後,傷害皇上,雙罪並罰,禧安郡主死路一條,皇親國戚,需押解回京,入宗人府再行審問定罪。
臨行,善寶找到祖公略,希望他能赦免禧安郡主的死罪。
乾正殿內,祖公略正看著京中官員遞來的奏折,這一本說的是河南府大旱,那一本說的是山東黃河決口,另一本說的是蜀中蝗蟲成災,還有一本說的是南疆蠻夷豎起造反大旗,樁樁件件,就沒有一件是讓人欣慰的,祖公略按了按額角,有些疲憊,聽善寶說要赦免禧安郡主的死罪,他將手中的折子往龍書案上一丟,冷厲道:“朕差點死在她手中,此女惡毒,留下亦是禍患,不能赦免。”
他的決定實在出乎善寶的預料,感覺做了皇帝後的祖公略就像給妖魔附體,狠辣又殘忍,禧安郡主當時若是一用力,他豈有生還的道理,莫說他雙手被綁縛,禧安郡主可是會功夫的,還不是以為他不再是堂兄,愛慕之情難以放下,他活了,禧安郡主卻要死了,善寶感覺是自己變相害了禧安郡主,還想據理力爭,覷見新任總管太監張四合偷著擺擺手,善寶把話咽了回去,心情抑鬱的回了昭陽宮。
沒等在炕上坐穩,茱萸進來稟報:“娘娘,太皇太後請娘娘過去敘話。”
太皇太後受過禧安郡主劫持的驚嚇,又從京城舟車勞頓的折騰到此,病倒在炕,太醫束手無策之際,祖公略讓人找來了善喜,兩副藥太皇太後身子大好,對善喜頗為讚賞,甚至想讓祖公略召善喜入主太醫院,然善喜以老邁為由婉拒,太皇太後聽說善寶亦懂醫術,遂找她來說說話,上了年紀的人,想的無非都是長命百歲的事。
善寶曾經聽說過太皇太後年輕時候的事,掃除後宮一切障礙成為皇後又成為太後,現在又是太皇太後,所以善寶對這個老太太微有戒心,她問善寶答,她不問,善寶便無話可說。
一時間房內有些尷尬。
太皇太後撚著手中的紅珊瑚佛珠,挑起稀疏的眉毛看了看善寶,轉而藹然道:“皇後有什麼事悶在心裏?”
善寶猛然抬頭,勉強的笑笑:“老祖宗多心了,我沒有心事。”
太皇太後向她招招手:“來哀家身邊坐。”
善寶唯有乖乖的走過去,謹慎的坐在太皇太後身側。
太皇太後垂目看著她的一雙凝脂般的纖纖素手,讚歎道:“到底年輕,無一處不好看。”
善寶本著討老人家高興,道:“老祖宗也好看。”
太皇太後緩緩搖頭而笑:“老嘍,年輕時當然好看,但是一個女子,特別是後宮女子想得寵,光好看是不行的,要聰明。”
善寶覺著她話裏有話,問:“老祖宗覺著,怎樣才算聰明呢?”
太皇太後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語重心長道:“惟四個字,明哲保身。”
善寶因有與太上皇發生齟齬的那個前車之鑒,不想再與太皇太後鬧翻,雖然不敢苟同她的這個說法,也沒有駁斥回去,隻淡淡道:“接下來是不是還有殺妻求將。”
孰料,太皇太後立即道:“若有需要,完全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