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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善寶微醺。
木把們卻不敢貪杯,怕睡過頭耽誤明早趕工,這些出苦力的,嘴巴不饒人,該幹活還得幹活,斷斷續續的走離,累了一天,李青昭也趴在炕上睡著,而阮琅吃飽後出去轉悠了。
潘五懶懶的歪在桌子邊,不拿筷子,徒手抓著隻野雞腿,幾口下去,一隻雞腿連骨頭都不剩,粗陶大碗裏的酒順著他嘴角往下淌,善寶無意間看見,嘖嘖感歎。
青萍殷勤勸著善寶:“山上簡陋,回頭下了山我給娘娘洗塵。”
話出口方知失言,善寶給貶為庶民的事她也聽說了,尷尬的一笑:“叫順嘴了,娘娘莫怪。”
再次失誤,照著自己的嘴就打了一巴掌:“瞧我這記性。”
善寶推開她送來的酒碗,不介意的笑道:“都是小事,倒是你讓我更擔心,好像這些木把對你有些不滿。”
青萍垂頭一歎:“老虎嶺這片林子裏的幫夥都是俞有年的兄弟,還好些,您沒見其他山頭的呢,說的比這些話更難聽。”
善寶冷哼一聲:“欺負女人。”
青萍點頭又搖頭:“欺負咱們是女人隻是其一,更重要的,大家嫌我出身卑微,我曾經是文家的使喚丫頭,後來是俞有年的侍妾,我這樣的人統領木幫,連那些老客都有意見,文婉儀掌管木幫那就是嫡出,我管著木幫,仿佛木幫淪為庶出一般,甚至,庶出都不夠,是……表子養的。”
啪!善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倒了酒壺震落了酒碗,把正睡著的李青昭嚇得一咕嚕爬起來:“怎麼了怎麼了?”
善寶也不轉頭,伸手將表姐按倒繼續睡,然後對青萍道:“他們欺人太甚。”
青萍含淚道:“也不能說人家欺負我,我本來就是個丫頭,後來做了侍妾,而我帶領兄弟們砍伐還可以,同老客們談生意,我實在不行,所以剛好您來了,我有個想法,請您把木幫接過去罷。”
先是祖公卿要將參幫拱手相讓,這裏青萍又讓自己接了木幫,善寶當然不肯,隻道:“你不懂的我來幫你,我不懂的咱們一起商量。”
青萍苦苦哀求,善寶就是不點頭。
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飯後,青萍給善寶安排了間房,自己先去睡了,明兒一早她還要監工,這些個木把藏奸耍滑,她不在,都打打鬧鬧的不幹活。
善寶第一次來山場子,或許是突然換了地方,或許是心事太多,總之睡不著,裹著鬥篷在木屋外溜達。
山上更比山下冷,幸好到處都是火堆,她遊弋在火堆間,聽著鳥獸時不時傳來瘮人的叫聲,夜風卷著雪屑呼嘯而過,柴火嗶剝火星亂竄,偶爾燎著旁邊的茅草,瞬間燒光一片,山上的人都習以為常了,善寶初見這種場麵,嚇得差點喊人救火,後來發現茅草易燃易滅,不會釀成大禍,也就泰然處之了,想著青萍一個女人,經常留宿在這群大男人中,也真是難為她了。
悵然一歎,仰頭看天,看到的卻是交接在一處的樹梢,透過樹杈的間隙,繁星點點,像極了兒子又大又亮的眼睛,心揪了下,恍惚中一個不留神,突然腳下給一塊柈子絆到,人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膝蓋痛得齜牙咧嘴,忽聽有人笑:“這麼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