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轉頭便往白子畫的臥房跑去,二話不說,一腳便把房門給踹了開來。
“你……”白子畫見房門突然大開,花千骨呆立在門邊,傻傻的看著他,眼睛裏寫滿了驚異和惶恐。他一隻手奮力的撐起身子來,一隻手捂住嘴,可是不斷湧出的鮮血瞬間便把他潔白的袖袍染紅了。
“師傅!”花千骨撲到白子畫麵前,將他從床邊杯盞的碎片中扶起,仙力滾滾不斷的輸入他的身體中。
“你……你又咳血了……”花千骨話音裏帶著顫抖。探出手去替他把脈,竟然虛弱成這個樣子,功力也沒剩下幾成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這毒不可能那麼輕易便解得開的,師傅這樣拚命強撐著,仙力一日比一日弱,總有一天會死的。
“師傅……”花千骨扶他在床上躺下,慌忙的從懷中掏出塊白絹,擦拭掉他唇邊的血跡。他的生命,他的仙氣也源源不斷的隨著血液而流失。月色中麵色比紙還要蒼白。
“我沒事小骨你回去吧。”
花千骨跪在他床邊,握住他的手道:“師傅!就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毒麼?”
白子畫不想騙她,輕輕搖了搖頭:“毒已入骨,無藥可救。”
花千骨倒抽一口涼氣,不死心地說道:“解鈴還須係鈴人,如果用卜元鼎煉製出解藥呢?”
白子畫還是搖頭:“來不及了……”光中毒也就罷了,之後被吸入卜元鼎中,毒早已經煉化入他身體的每一寸。他將會慢慢失去仙身,然後化作飛灰。所能夠做的不過是盡量控製自己,不要被毒性所控墮入魔道,還有盡量將這個日子推遲罷了。
“我不信!我不信!”花千骨緊緊抓著他的手,拚命的搖頭。她看了看滿地的血,突然反應道:“對了!我的血!師傅我的血!”師傅之前就是喝了她的血就會好很多的!
花千骨抓起地上的碎片,便往手腕上用力割去。鮮血湧出,白子畫隻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瞬間心神便失去了控製,身體中突然湧動的貪婪和肌餓感是他從未體會過的。
“走開!”白子畫低聲嗬斥,猛的將她手臂推離。
他又豈能靠吸食自己徒兒的血苟且續命?
“師傅!”花千骨不依不饒的將手臂伸到他麵前,“你若不喝就一直讓它這樣流幹好了。”
“你……”白子畫一時氣結。
“小骨的血很多,師傅你喝吧!沒關係,隻要可以救得了師傅,小骨什麼都願意做!”花千骨笑著說道。那陣笑容是那麼的美麗,讓白子畫在刹那間有著那麼一陣的癡迷。
這是他一生中絕無僅有的!
花千骨手臂上的一滴滴血滴到白子畫臉上,映襯著他蒼白的臉,頗有幾分綺麗淒美。白子畫在那樣濃鬱的化不開的腥香下,頭腦陣陣暈沉,終於抵不住的將唇覆上了花千骨的手腕,眼前除了一片猩紅什麼也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