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的流逝,
轉眼千秋萬載——人世間的王朝更替,時代變遷,與宏偉的自然相比卻僅僅是滄海一粟爾……
看曾經的滄海變成了桑田,
往日的低穀演變成了高山。籠著過去的紗,揣度著歲月的痕!古往今來,
又有多少世人曾見證這紀元的輪回?
天地鴻蒙,萬古洪荒。江河湖海,日月山澤,這些都在改變!因而,是不是就沒有任何永恒不變的存在呢?
太古先民腳踩著洪荒大地,觀想著諸天星辰。他們堅信亙古而來,無垠星空之中就存在著那恒定的“一”,乃是一切的起始,不增不減,不朽不易……
這個“一”,統禦著諸天萬法的運轉,見證著人世滄桑的變遷,監管著浩然天道的運行……
然,何為道?
有人說:愛,便是永恒不易的道。但是它真的亙古不朽嗎?
有人說:信念,方為不易之道。但是這信念真的是真理嗎?
有人說:生老病死,六道輪回,就是世間不易的道。但是誰又能肯定這世間就真的沒有不死不滅的存在?
盤古開天,鴻鈞合道。三清傳法,天人五問……
傳說,讓世人迷戀,隻是這傳說的背後,又不知隱藏著多少的辛酸苦澀……
……………………
黑暗的車廂裏,葉晨坐在長椅上,雙手貼著膝蓋,麵無表情,仿佛認真聽課的好學生一般,帶著一種近乎苛求的執拗和虔誠!
這列古董列車120邁的極速在隧道裏運行著,宛若狂龍咆哮一般,將那些前仆後繼的骨鳥,妖鬼……統統碾碎……
“噠噠……噠噠——”
前方,已經隱約出現了一抹亮白!
“晨,貌似快到站了啊。”黑暗中的女人微微一笑,如釋重負。“這回任務完成之後,我們就可以放個長假了,我也可以飛向世界各地去看帥哥,在古巴公路上飆車,到中國和偶遇的東方美男子喝茶逛公園了……哇哈哈哈。”
“你《007》看多了吧?”葉晨麵無表情,冷冷地打擊道:“你說的那是詹姆斯?邦德的人生,不是你的。而且以你老是扛著太刀四處晃悠的習慣,被FBI當成女暴徒抓起來的可能性倒是更大。”
“給點想象空間不可以啊?”女人歎氣,揉著自己的臉,異常幽怨。
“噠噠——噠噠——”
燈光越來越刺眼了,女人在駕駛台前操作著,列車開始減速,與鐵軌摩擦,發出巨大的聲響和耀眼的火花……
“不,不對,凱瑟琳,有問題!”葉晨突兀的站起,聲音裏透露著驚慌不安。
他撩起衣襟,一把細長的獵刀滑入他的手中。漆黑的刀鞘,雕刻著神秘銘文的刀柄——葉晨平靜的抖掉刀鞘,刀刃清澈如水,印著忽明忽暗的光芒,散發出一種神秘妖魅的氣息。
凱瑟琳也意識到不對了,前方的光芒好亮,但是並不溫暖,反而透露著一種宏偉浩大的莊重,宛若臨近了太古神王的神殿一般……
“當——當——當”,邪異的鍾聲仿佛在兩人的耳邊響起,同時回蕩在兩人的靈魂深處。幽深的隧道,漆黑的車廂,在一瞬間自兩人的視野中抽離,取而代之的,是殘朦的月色,荒蕪的曠野,破敗的祭壇……
葉晨緩緩閉上眼睛,再度睜開時,眼前是深色的石壁上四濺的鮮紅,太古的祭祀高唱著聖歌,打著火把的人群在曠野上奔跑!
“好強的幻術,山口組哪個老妖怪過來了?”女人,也就是凱瑟琳深吸一口氣,震驚道。
“不,不是幻術。”葉晨扔掉外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底浮現出一個神秘的銘文,銘文瘋狂旋轉,隨即解體,化為更加深邃的黑白陰陽魚圖案,在他的眼中旋轉,追逐著。
“是神域,對嗎,須佐……先生?”葉晨淡淡地開口,仿佛見到了久別的老友……
“噠噠——噠噠”,黑暗裏,緩緩走來一匹深紅色的狐狸,九條尾巴在空中肆意搖蕩著,深紅色的眼中燃燒著深淵的業火,透露出一股濃重的戾氣和殺意。
狐狸的背上坐著一個巨大的黑影,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包裹,反射著慘白的月色,宛若複蘇的法老王一般,攜帶著一種太古蒼涼的意味。他的手中提著一把細長微曲的劍,戴著鐵麵的臉上,血色的瞳仁熠熠生輝!
凱瑟琳驚訝地張大了眼睛,她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崩潰了,世界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
須佐之男,神話中的日本神明——主宰破壞。手持天羽羽斬,斬斷了八歧大蛇,然後用大蛇的尾巴製作了日本的柱國神器——天叢雲劍,或者說草剃劍。
九尾妖狐,中國太古時期就存在的妖獸之一。傳說舜帝繼位,以《山海經》書稿封印青丘,九尾妖狐遁逃,東渡扶桑,托庇於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成為日本的妖獸至尊……
“怎麼……可能?”凱瑟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對於西方人來說,了解這兩種神秘生物的途徑一般隻是PS係列遊戲機上的各種日本遊戲或者動漫,就像《火影忍者》裏的宇智波鼬和漩渦鳴人……宅男腐女們揮舞著遊戲手柄或者漫畫書夢想掌握著他們的力量。但是想象永遠是美好的,當這東西以實體麵目呈現……卻讓人覺得荒謬、恐懼、不由得顫栗。
“看到你,就讓人不自覺地想起另外一個人……”須佐的眼睛裏流過一層霧一樣瑰麗的色彩。“一樣的膽大妄為,無法無天!”
葉晨緩步上前,獵刀拖在地上,發出“喀拉——喀拉”的脆響。“人類的世界,以人為神,以神為人,你們既然自詡‘神明’,又豈會明白呢?”他的嘴角帶著不知是嘲諷還是憐憫的微笑,從衣袋裏掏出一隻風幹的白玫瑰,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