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士收回了那仍然懸於空中,略顯萎靡的朱雀印法寶,將之放入體內繼續溫養。他忽的一笑:“愚兄這一招,尚不完全,施展完後,我就會昏厥過去,若師弟能接下來,那就算愚兄輸了!”
這話一出,台下的許多弟子頓時不滿了,紛紛嚷起:“喂!那個大高個,‘劍公子’比你小了那麼多,你居然還用這種自己都控製不了的禁招,是不是也太不要臉?”
“就是就是,做人怎麼可以這麼無恥?”
“太過分了……”
秀士沒有說話,也沒有否認,隻是盯著眼前的少年,等待著他的選擇。“難得師兄有此雅興!”少年唇角微揚,卻是流露出一絲淡笑:“既然如此,某便是接下又如何!”
“那愚兄可要出招了,師弟當心!”言罷,秀士右手虛握,召出一柄寒光閃閃的鋒銳劍器,懸於身側。下一刻,他長嘯一聲,人劍合一,竟化作一道雷光遁入雲層之中。虛空頓時彙聚來一大片雷雲,雷聲滾滾,仿佛太古雷神被驚擾了長眠,欲向這人世間揮灑怒火……
在虛空中顯出身形,秀士一手執劍向天,腳下踏著七星步法,口中吟道:“絕聖棄智,神霄雷舞,乾坤借法,雷光遁龍,疾!”隨著秀士吟唱出聲,雷雲越積越厚,竟形成了一個詭異的漩渦,風起雲湧,電蛇狂舞,一片末日景象。
此時,少年半閉的眸子終於睜開了,右手握著帶鞘的劍,左手捏劍訣,一個半圓弧空間成形,黑白二色的真罡之氣在少年身周形成兩瓣遊動的陰陽魚。此時,秀士的施法也已經接近了尾聲,他昂首,噴出一口精血,落在身前劍器之上,劍器紫芒大放,驀地脫離秀士的掌控,飛遁上天,直刺雲漩之眼……“轟隆隆——”冥冥中的雷神似乎被激怒了,發出滅世的怒號聲,電蛇騰飛之間,越加恐怖的天地之力被秀士導引出來。
“萬劍——”秀士此時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但隱隱的執念仍讓他念出了最後的幾個字:“——歸一!”“喀拉拉——”雲層中的電蛇驀地脫離了雲漩,化作一柄柄雷光閃爍的氣劍,在半空中,驀地合並,形成一把巨大的雷劍,宛若神罰,直刺少年!
神恩如海,神威如獄!
“所有弟子,速速後退千丈!”擂台旁邊,一個老道豁然站起,高聲一喝,同時手握法印,玄黃色靈氣自四方彙聚而來,形成一座座土黃色高峰的虛影,護住了擂台周遭千丈方圓!
而在這無上天威之下,少年護身的陰陽罡氣飛速旋轉,已經與直墜而下的雷劍開始了交鋒,劇烈的摩擦,讓空中出現大蓬大蓬的電火花與劇烈的氣爆聲。少年的眼底,兩柄劍影浮現,凝實,飛速旋轉,劍氣衝霄,一股“真龍天子,至尊無上”的皇道意誌襯得少年宛若太古神明一般可怖可畏。頭頂天,腳踩地,天地之間。惟我獨尊!
“沒有人能用劍尖指著我,神也不行!”他淡淡地道,越加鋒銳無匹,似要橫掃四宇的氣息噴湧而出,與頭頂雷劍的堂皇天意分庭抗:“至尊劍道第一訣,劍皇弈天!”
………………
這一切,竟都在白胡子老道所包裹防護陣法之中發生,外麵的青雲弟子根本看不清分毫,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觀看比試的興趣,畢竟在內門弟子的比試中,還很少出現這樣巔峰的對決。
“這樣的比試,真的是如我們一樣的內門弟子發動的嗎?”一個道裝弟子擦了擦汗,震驚道。
“是啊,這樣的比試,即便說成是真傳級的較量也不為過啊!”另一個弟子凝重道。
“據說半年前‘劍公子’葉晨剛來我青雲的時候,一身修為才剛剛踏入先天武師初期,現在的境界卻已經少有人看清了……”
“絕世妖孽!”
“天縱奇才!”兩個弟子對視良久,異口同聲地說了四個字。
此時,在老道長老的護障之中,一聲劇烈的轟鳴聲傳來,眾人腳下的大地一陣顫動,煙塵飛揚,老道融入“山之意境”的護障都裂開了一道道裂痕,似乎隨時會爆開來,嚇得老道趕忙輸送法力,穩定土黃色護障,要是這裏這麼多觀戰的弟子出了事,他可吃罪不起!
奇怪的是,之後擂台中並沒有傳來眾人想象的激烈交鋒聲,反而出現了一種詭異的平靜。又等待了良久,眾門人還是沒有聽到任何異動聲,紛紛請求長老撤去護障,好讓他們看看這場比試的結果。老道想了想,遂順了門人的請求,法印一結,收了神通。
此時印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個滿目瘡痍的場景,乾號擂台早已經不見了,原地是一個巨大的半球形深坑,秀士衣衫破碎,身上傷痕累累,遍布血跡,倒在深坑邊緣,而葉晨則閉目立在深坑底端,右手傲世劍帶鞘,依舊保持著持劍的姿勢,氣息全無,隻有身上流過一道道金白色的力量,才表明他還活著!
“‘劍公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