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林絳珠周折歸故裏(求收藏求推薦)(1 / 2)

不說岫煙媽媽帶著岫煙如何幫襯料理林家後宅,也不說林如海如何病重托孤,單說正在賈璉正和黛玉在從淮安往揚州來的路上。

林如海錯怪了賈璉,以為是賈家故意拖延,讓他來不及交代女兒幾句遺言,到時候賈家好渾水摸魚。賈璉若知道,隻怕要大喊委屈。時至寒秋,淮安一帶卻遭了災,因今年雨量極大,淮安周邊的幾個鄉鎮都湧進了大水,莊稼被毀了個幹淨不說,淮安城外又出了兩夥匪盜,專門劫掠過往的富商,高喊“劫富濟貧”。

賈璉他們沒早得消息,貿貿然就從水路進了淮安城,一靠近碼頭就被這兩夥人給盯上了。也虧得賈璉好講究排場,拿了賈政的名帖去拜會淮安知府。淮安知府曾受過賈家的好處,連忙派人來接賈璉和林黛玉進府過夜,鑼鼓開道,差官巡視,那兩夥匪盜心知是碰了硬茬兒,但叫他們立即收手,卻又心中癢癢的不想放棄。

匪盜們便想了個法子,趁著賈璉和林黛玉不在,派了水鬼連夜將船底鑿漏,打算趁亂摸些好東西回去。

他們那裏料得到,賈家這次本就是打算從林家運銀子回去,而不是給林如海送銀子,能帶什麼值錢的玩意兒。唯獨貴重些的就是林黛玉的幾件貂皮大氅。

一場鬧劇下來,賈璉在淮安足足耽誤了一天的功夫,最後賊也沒抓住,船也不能用了,賈璉有心對淮安知府發火,卻又要依仗對方找船隻,隻能憋著一股勁兒忿忿的上路。

抵達揚州時已經是午夜時分,江麵上幾乎無人,偶然幾艘泊船,孤雁似的空寂寂。黛玉左邊是紫鵑,右邊是王嬤嬤,雪雁抱著僅有的沒被水泡了的包袱亦步亦趨跟在後麵。秋風刺骨,黛玉在踏板上晃了兩晃,幸好紫鵑手疾眼快,穩穩扶住黛玉:“姑娘站穩,這江麵上可不是鬧著玩的,底下黑漆漆也不知有多深。”

黛玉自覺心神渙散,被紫鵑一提點才恍然,看著腳下黑黢黢的江水,黛玉才覺得後怕。

林祥親自來接黛玉回府,主仆倆見麵不免又是一番感傷。隻是與接邢家不用,林祥給黛玉準備的是府上最好的馬車,林祥的兒媳和幾個大丫頭用湯婆子將馬車內的錦被滾了一遍又一遍。黛玉上車的時候渾身透著暖意,露出了幾日來難得一見的笑容:“難為你們想的周到。”

林祥的兒媳跪坐在車轅的橫檻上,難為情道:“不敢受姑娘讚譽,這都是邢家母女倆想出來的主意,就怕姑娘你下了船遇風著涼。邢太太知道姑娘的船是今晚到,已經叫人把姑娘的屋子收拾的妥妥當當,邢姑娘還叫人做了姑娘愛吃的幾樣小菜。”

黛玉雖然少年離家,可還清楚的記得,父親雖然有三房小妾,但其中並無一個姓邢的,況且林祥的兒媳婦稱對方是太太,身份又匹配不上。黛玉狐疑的問簾子外的林祥兒媳婦:“哪個邢家?”

林祥的兒媳婦聽自家姑娘這麼一問,才想起來邢家也不過是這二三年才跟老爺走的近些,姑娘當然沒聽說過,忙笑道:“就是姑娘大舅母的娘家。”

大太太?邢夫人!

車子內的黛玉、紫鵑、雪雁,就是王嬤嬤也吃驚不已。

邢夫人是賈府出了名的渾人,她稟性愚弱,隻知奉承大老爺賈赦,家中一應大小事務,俱由賈赦擺布。但凡有銀錢出入,一經她手,注定要克扣異常,婪取財貨。兒女奴仆,一人不靠,一言不聽,在賈家極不得人心。

黛玉跟在賈母身邊,常見賈母給這個大舅母臉色難堪,賈家的當家權力和她半點關係沒有,就是大太太的兒媳婦鳳姐兒,也隻一味奉承賈母和二太太王夫人。

父親難道不知這些?怎麼請了這樣一個人幫襯管家?

紫鵑深知姑娘心思重,伸手將肘臂中夾著的青花鬥篷披在黛玉身上:“姑娘寬寬心,咱們老爺是什麼人,前科的探花,難道還會識人不清?”

黛玉聽她這麼一勸也覺得有幾分道理,父親深得太上皇重用,又管著江南的鹽政,她剛才果然是杞人憂天了。黛玉嬌憨一笑:“你倒會說話,咱們家老爺......難不成要拋了榮國府的富貴,到我們林家做丫頭?”

紫鵑看不出黛玉是玩笑話還是真心話,更不知自己該如何作答,隻能勉強一笑,“我跟著姑娘,當然就是姑娘的人。”

黛玉在心中輕輕一歎,王嬤嬤說的不錯,紫鵑還是心向著外祖母家,不過她不怪紫鵑,賈母會調教人,紫鵑跟了老太太那些人,忽然打發給了自己使喚,總難忘記舊主,這且是有情有義的丫頭。黛玉等默默坐在馬車內,守城的人早得知府大人的令,見了林家車馬進城,需得開門放行,不能妄加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