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聽有人嘲諷自己,顯示一怔,繼而哈哈大笑,那笑聲在觀音大殿裏久久回蕩,嚇得邢岫煙趕忙用手去捂宋晨的嘴。
“你可真是瘋了,還生怕別人沒發現是不是?”
宋晨伸手握住岫煙的腕子,兩眼亮晶晶的看著她,口中含笑:“你可知道,上一個出言諷刺我的人最後如何了?”
岫煙才要冷嘲一番,就覺得那供桌下麵的簾子有些異常的抖動。岫煙食指一點唇角,示意宋晨往簾子後麵看。
警惕心在見了邢岫煙之後降低不少的宋晨忙收斂笑意,起身將岫煙護在身後,手中的馬鞭忽然橫抽在簾子上。那供桌不大,卻滿滿擺放了香梨、蘋果、蜜杏等物,果香四溢。一進大殿的人,注意力幾乎都會放在高聳至頂的觀音大士像上,其次便是桌案上的瓜果,等閑情況下都不會在意什麼簾子。
宋晨鞭子一落,桌案下的“小鬼”就再也遮不住身形了,一個七八歲渾身汙泥的小男孩從裏麵哇哇大叫的抱頭哀求:“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宋晨眼中閃過一絲羞惱之色,單手就拽,就提起了那孩子的脖領,“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藏在這兒?”
小男孩兒雖然哀嚎,但眼角半滴淚都沒有,宋晨和岫煙便知,這定是個慣犯,而且出入的次數不會太少。
岫煙走到供桌前,細細打量著香果的擺放順序,又低頭看了看桌案地下扔著的半個香梨,輕笑道:“是個偷吃的小賊!”
小男孩兒一甩腦袋,氣鼓鼓看著岫煙:“你才是賊,你們全家都是賊!是小爺我先來的,你們兩個狗男女在這兒幽會,被小爺逮了個正著,怎麼,現在覺得丟人啦?告訴你!不中用的!”
岫煙噗嗤一樂,走上前:“呦,還是個有骨氣的,敢問這位小爺是哪條道上的兄弟?小女子今日也好拜拜碼頭,免得將來見了高人卻不認識,說出去也羞愧。”
岫煙這半俗半雅的話,那潑皮小子倒是聽明白了幾分,雖然此刻還是被宋晨拎在空中,可腦袋上那根筋輕易不彎下來,往下斜著眼睛哼道:“知道小爺的厲害就好,還不把我放下來?”
岫煙與宋晨低聲道:“想必是常來寺院裏偷吃東西的孩子,不妨事,放他走吧。”
小男孩兒大喜,擰麻花兒似的亂動,宋晨聽了岫煙的話,非但沒有鬆手,反而右手一點,戳中了小男孩兒的穴道。那孩子瞪圓了眼睛,眼珠子差點沒從眼眶裏蹦出來。
宋晨將人放在地上,重重的捏著小男孩兒的兩臂。
力道非常重,那孩子不大會兒就淚盈滿眶,髒汙的小臉上一條一條水流過後的痕跡。
“你的人先查過一遍,我進來的時候也沒發覺異常,這小子沒有那麼簡單,”宋晨沉聲道:“兩臂結實有力,筋脈強勁,是個練武的奇才,而且受過高人指點。”
宋晨右手的虎穴猛的卡住小男孩兒的脖子:“你躲在這兒到底意欲為何?是什麼人在指使你?”
男孩兒被點了穴道,根本無法開口說話。
岫煙不吭一聲,眼球轉也不轉的盯著他。
“施主且息怒,施主且息怒!”大殿外腳步聲響起,進來個光頭和尚。宋晨和岫煙發現,那小男孩兒見了和尚進來,像見了親人似的,口中雖然不能言語,可急切的眼神卻突顯無疑。
管家和美蓮、美櫻幾個早跟了進來,侍衛將大殿門口堵住。
光頭和尚見小男孩兒暫且平安,先出了口氣,緊接著忙道歉:“兩位施主,這孩子山下的孤兒,因沒人養活,時常到廟裏拿些吃喝,主持見他可憐,也不多追究,隻是不成想得罪了兩位施主,還請男施主,女菩薩看在觀音大士的麵子上,饒了那孩子吧!”
光頭和尚念了句“阿彌陀佛”,便低頭不語。
宋晨冷笑一聲:“怎麼,大師傅這是在威脅恐嚇我?”
光頭和尚大駭,知道眼前這位男施主是動了殺心。他是剛剛恰好經觀音大殿的時候,看見門口站了許多人,覺得有異常,所以趕過來瞧。他原是武僧堂的人,功夫自然不弱,快到門口的時候便聽見了殿內的對峙,以為是什麼誤會,所以想也沒想便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