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興師問罪來勢洶洶(1 / 2)

探春忙叫侍書用一塊不打眼的鵝黃色包袱皮兒將這幾件舊衣裳打了包,又裝了一匣子小丫鬟從後廚房剛剛買來的點心,三人匆匆出了大觀園往王夫人的上房來。才進王夫人的內院,就見二太太送了薛姨媽往外走,薛姨媽遠遠衝探春一笑:“好孩子,可是來瞧你們太太?”

探春略顯不自然的一笑,指了指翠墨和侍書:“給太太帶了盒點心。”

薛姨媽的目光越過糕點匣子,隻微微落在那不小的包袱上,繼而開口讚道:“姐姐好福氣,還是探春知道心疼姐姐,一點東西都想著姐姐。”

王夫人不疑有他,笑挽著薛姨媽的手:“你何嚐需要羨慕我?寶丫頭不比她們強百倍?我可不是當著你的麵兒誇寶丫頭,這幾個女孩子加起來也未必有她一半的乖巧。你馬上又要得個如意的姑爺,哎,也不知我們家這幾個丫頭的前程在哪兒!”

探春尷尬的垂頭不語,薛姨媽瞧了瞧探春,又看了看王夫人,不禁莞爾道:“姐姐擔心什麼,要我說,三丫頭是有大福氣的人,上次宮裏的事兒不做準,可我這回可聽寶貴人說了,三公主的病漸漸康複,或許年底就能下嫁,咱們三丫頭未必沒有那個機會。”

王氏一驚,趕忙追問:“妹妹這話可作數?”

薛姨媽笑道:“是寶貴人親口說的,我何必騙姐姐?現如今寶貴人聖寵正濃,一月裏有七八天都歇在她那兒,元妃娘娘待我們寶貴人又如同親妹妹似的,寶貴人自然投桃報李,不知道在皇後麵前說了三丫頭多少的好話。”

探春縮在袖口長擺裏的手不禁捏成了拳頭,麵色堅毅。

翠墨和侍書兩個就在後麵抱著東西幹著急,唯恐自家姑娘沒控製住脾氣,當場暴跳起來。好在王夫人和薛姨媽在這兒沒多談,隻說了幾句客氣話,二太太就打發玉釧兒送了薛姨媽出門。

“你跟我進來!”王氏語氣陰沉的嗬探春,一甩袖子率先進了正堂。翠墨和侍書憂心忡忡的將探春夾在正中間,探春虛弱的衝二人一笑,接過衣裳包袱和點心匣子,命二人止步在門外。

屋內臨床大炕的漆梅矮桌上還擺著兩隻杯盞,殘茶猶且冒著熱氣。探春忙賠笑上前:“小廚房才送了一匣子豌豆黃兒過去,我想著太太和二哥哥愛吃,所以趁著熱趕緊送了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王夫人又在探春身上花費了這些年的心思,現在見探春陪著小心的模樣,不禁也消了大半的怒火。“放著吧!”

探春一喜,忙將匣子恭恭敬敬擺在漆梅矮桌上。

王夫人的聲音裏聽不出喜怒哀樂,隻沉聲問:“我昨兒晚上不是千叮嚀萬囑咐,叫你今兒在秋爽齋裏安排個機靈點的丫頭?那侍書,那翠墨......誰不行?偏偏你留個下作的小蹄子,嘴裏塞了茄子似的,半句人話也不會說,白白......”

聲音戛然而止,王夫人輕咳了一聲,慢慢放緩語氣:“你可害苦了寶玉啊!”

探春眼圈一紅,便小聲哽咽起來:“太太恕罪,千錯萬錯都是我的不是,我不該留小蟬兒一個人在家。”

提到這個名字,王夫人就來氣。

探春趕忙將包袱呈遞給王夫人看:“太太瞧這個,我回了園子之後發現個怪事兒。”王氏伸手撥了兩下,見不過是幾件舊衣裳,“是去年你生日的時候,我給你做的?”

“太太好記性,就是這幾件。我原沒留心,可翠墨和侍書翻找出來的時候,發現這衣裳是被人穿過的。”探春指著上麵殘存的發絲:“女兒的頭發細軟,且衣服上有一種似有似無的百合香。咱們家上上下下,包括李家的兩個妹妹,也都沒熏這個香的,隻有......”

王夫人眼前一亮,不禁大悅:“是邢家的丫頭!”

探春垂了眼瞼,柔聲道:“我記得二哥哥的屋子裏倒是時常點這個香。”

王夫人冷哼:“這麼說,邢丫頭是說了謊?她進了秋爽齋確實換過衣裳!”王氏也意識到不對,忙喊著外麵伺候的婆子:“快去把東府的蓉哥兒叫來!”

不大會兒,婆子回來稟報:“二太太,東府的小蓉大爺傷的嚴重,說是已經昏迷了,正叫太醫會診呢!”

“沒用的廢物!”王氏不知罵的是這回事兒的婆子,還是東府裏昏昏沉沉“裝病”的賈蓉。她攜了探春的手,立即叫人準備車馬,從寧榮大街進了隔壁尤氏的府上。

彼時,尤二姐和尤三姐正親自照料著傷病的賈蓉,倒是賈蓉的媳婦往後靠了靠。尤氏見兩個妹妹張羅竟然,也放了心,自己和賈珍在正廳商量對策。

“老爺真去要了什麼冷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