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官臉上瞬間劃過一抹難堪,她不悅的瞪著才說話的丫頭:“我和邢姑娘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
王府裏的大丫鬟一見忙賠笑著上前:“芳姨娘別惱,奴婢口拙,卻也是憂心姨娘犯了王妃的忌諱。芳姨娘是新人,正是該討得王妃和太妃歡心的時候,奴婢跟著芳姨娘,就非要一心一意為姨娘著想。”
這丫頭明麵上一口一個關心,實際上句句都在諷刺芳官。賈寶玉心裏替芳官委屈,可自己又不好開口替她打圓場,便可憐兮兮的望向岫煙,希望岫煙出麵,好好殺殺北靜王府這大丫鬟的威風,給芳官找幾分麵子回來。
岫煙焉能不知,隻不過她將頭一轉,偏偏不去理會。
芳官壓下怒火,笑著衝丫頭點了點頭:“也好,王妃那裏離不開我,不過......究竟是王爺囑咐我來辦差,我且與邢姑娘私下說幾句話,你們隻到外麵候著我就是。”
大丫鬟也怕強扭著芳官,最後弄的大家撕破臉皮,結果在邢家丟臉,於是隻好笑著答應,領了王府裏餘下的三人,隻到門外去守候。芳官還要打發賈寶玉,寶玉卻涎著臉笑道:“你還與我外道,咱們從小一處長大,難不成你做了王爺的寵姬,就忘了咱們往日的交情了?”
芳官又羞又惱,“寶二爺這是什麼話,我何嚐和你有過私交了?倒是梨香院那會兒,你時時找了借口去找齡官,大夥兒是都知道的,與我什麼幹係?”
賈寶玉不料芳官會這樣絕情,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明顯尊貴了許多的她。岫煙淡笑著上來打圓場:“好了好了,這又不是什麼天大的事兒,寶兄弟先去外麵逛逛,等我和芳官說完正經事,你有什麼再講也無妨。”
賈寶玉來的時候是滿肚子興高采烈的勁兒,現在都跑的無影無蹤,他起身氣哼哼的拂袖而去。芳官見那混世魔王出了門,這才語帶嗔怪的埋怨起來:“姑娘也真是的,怎麼好端端把他也帶來了?我現在已經是王爺的人,避嫌還來不及,要是被人傳出閑話,非叫王府裏那些人得意死。”
岫煙淡淡的端起茶盅,不痛不癢的輕笑:“做了姨娘就是不同,連態度也強勢了許多。不過......”
芳官心一驚,她領教過邢岫煙的手段,知道這個女人一旦下了狠心,對方非死即傷。她想到自己曾經過的那些可怕的日子,忙將語氣放緩,想了想,又近似卑微的討好道:“姑娘別惱,是奴婢一時糊塗,說錯了話。”
“哎,你如今是王府的人,怎麼好一口一個奴婢叫著?”岫煙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芳官忙道:“奴婢爬的再高,也是姑娘給的機會,奴婢萬死不敢忘卻。所以王爺一說來府上辦差,奴婢便討了這個巧宗。如今且一公一私兩件事,奴婢卻不知道該先講哪一件。”
芳官垂著頭,羞答答的不敢直視岫煙。
岫煙莞爾:“這公事自然是北靜王的囑咐,自然放在首位。”
芳官道了聲喏,繼而道:“我們王爺聽說,皇上這次湯山之行隻帶了三皇子、四皇子並五皇子。那三皇子近來在朝中尤為活躍,門下勢力幾乎囊括了六部,且專門交好六部之中官爵不顯,但前途斐然的年輕人。王爺的意思是問問姑娘,邢大人心裏可有了主意?要是你們不嫌棄,王爺願意替五皇子出麵在各家奔走。我們王府且不用提,再有南安郡王府,鎮國公牛家,齊國公陳家,治國公府上......隻要是我們王爺開口,他們一定不會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