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後知後覺艱難應對(1 / 2)

老話有一句說的在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前者毫無依仗,本就沒什麼可失去,何必還在意一些無用的東西?倒是後者,就因為擁有的多,所以顧忌的也就多了起來。

歐陽家在揚州也是自詡有近百年的聲譽,各房子孫但凡有辦理婚喪壽喜的大事時,祠堂便人滿為患,在當地出了名的熱鬧。可偏偏今時今日,在天子腳下,歐陽家被一個潑皮無賴追到大門口喊打詬罵,這臉麵可不就丟盡了?

歐陽家的大管事找到二老爺的時候,這位爺還在醉生夢死中,渾然不知自己釀下的惡果。等他被人一桶涼水潑醒的一刻,才後知後覺,自己當初根本就是被人給耍了。

“可恨的馬廷遠,還說什麼保我穩贏不輸,原來都帶了算計。不行,我去找他算賬,不然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惡氣!”歐陽二老爺作勢起身就要往外走,歐陽老太太恨恨地用美人錘敲打著炕沿:“混賬東西,那分明就是人做了個套子,引你入甕。如今你自己理虧,輸了錢賠了東西,馬廷遠如何會認賬?”

歐陽慧玲不服氣的插話道:“老祖宗,難道就活該咱們吃這個虧?”

慧萍見祖母臉紅脖子粗,唯恐一口氣提不上來,便忙低聲嗬斥堂妹:“馬廷遠是昭媛公主的愛子,他那種勳貴子弟素來頑劣,逞凶鬥狠無所不能。二伯被騙,說不定是他早算計多時的事情。”

老太太見這幾些晚輩裏,也就慧萍還有幾分見識,不無欣慰道:“萍丫頭說的不錯,如今咱們丟了麵子,要緊的是怎麼先把這個難堪圓過去,總不能叫對門戳著咱們脊梁骨,看咱們的笑話吧!”

歐陽二老爺等人清楚明白,老太太口中的對門,自然就指邢家。

“那依著母親的意思......該如何是好?”二老爺立即沒了主意。歐陽老太太啐道:“你是家裏的爺們兒,難道這種小事還要我這行將就木的老太婆給你出主意?”

老太太一麵狠咳,一麵罵著不知長進的歐陽二老爺。二老爺當著女兒和侄女的麵兒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很是丟臉,遂也不吭聲,悶悶的垂首站在角落。

慧萍忙陪笑道:“老祖宗莫氣,二伯心裏都清除著呢,隻是這種大事自己不敢擅自做主,還求老太太給個明示。”

“哎,你爹要是在,何必用我操心!”老太太拉著慧萍的手,眼眶已經擎滿了淚水。慧萍想到生死不知的父親,再也按捺不住,和祖母哭在一團。歐陽二老爺站在那兒好生的不自在,恨不得立找個地洞鑽進去。

好容易等老太太哭了個過癮,略止住了悲聲,她這才吩咐道:“先安撫了門外的無賴,如何想個法兒,把他弄進院子裏,免得街坊鄰裏看笑話。再把順天府尹請來,這種事兒別人管不著,他卻不能不為咱們家做主。昭媛公主畢竟不是一般人,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隻好出錢把那房契贖回來。”

老太太已經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慧玲和慧萍兩姊妹麵麵相覷,卻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安與忐忑。

順天府尹薑世煥早在衙門裏“恭候”歐陽家的邀請,等差役往裏一回報,他當即坐了轎子直奔鳳尾胡同。歐陽家的人隻當是五皇子的金字招牌起了效用,殊不知是薑世煥懷裏熱乎乎的銀票在那作祟。

薑世煥見了歐陽老太太,滿臉詫異:“老夫人怎麼如此的憔悴?”等裝模作樣聽了老太太的解釋後,薑世煥一臉為難:“實話不瞞老夫人,門口那潑皮我剛也瞧了幾眼,卻是個熟人。”

歐陽老太太心下一喜:“原來薑大人倒和他有故舊?這可好了,還請薑大人在其間多多周旋一二!”

薑世煥苦笑道:“老夫人以為那潑皮是誰?竟是國安公世子一位得寵小妾的娘家兄弟。這潑皮在京城十分有名,慣會為國安公世子斂財,這樣坑騙人的事兒不知做了多少!老夫人,若換了別人,別說替你要會一紙房契,就是派人拘押了那潑皮也無可厚非。但......”

歐陽老夫人慘然一笑:“薑大人的意思我已了然。”她叫貼身嬤嬤抱出錢匣子:“這裏麵有三萬兩,請薑大人從中斡旋,好歹請外麵的公子把房契還回來。”

薑世煥收下錢匣,拉著不情願的二老爺一並往外走。

慧玲和慧萍兩姊妹從屏風後轉了出來,輕笑著安慰歐陽老太太,就在三人以為事情必成無疑的時候,歐陽二老爺卻青著一張臉折返,身後跟著滿臉尷尬的薑世煥。

“真是對不住了,老夫人,我,我也沒想到,那潑皮竟然這般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