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大哥跪在地上求饒,父母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宋晨隻一想就全明白是怎麼回事,他笑著上前請安:“戶部尚書和刑部尚書已經到了,才拉著兒子問父親在何處。”
宋濂和夫人趕緊打量宋晨,見小兒子一身大紅色的新郎蟒袍,麵如美玉,眉似星劍。宋夫人趕緊拉著宋晨上下打量,“你哥哥可打傷你那兒了?”
宋晨笑道:“大哥素來疼愛我們這些當弟弟的,怎麼忍下下手?倒是兒子要和父親母親道歉,因為一時激憤,就誤傷了大哥。兒子心裏愧疚,正不知怎麼和大哥賠不是才好呢!”
宋家三個兒子,並非隻有宋晨尚武,不過卻是這個老三功夫最好,也最得孝宗的喜歡。兄弟倆動手,想也知道大兒子不會占上風,但因為今兒日子特殊,宋濂難免震怒。
宋濂看著低頭不再吭聲的長子冷哼道:“忙完了老三的婚事,就叫你那不省心的媳婦好好給我在家閉門思過。我雖老眼昏花,可心裏不糊塗,你弟弟要誠心難為你,豈會叫你下的來床?這也是給你們一點子教訓,今後記牢了。”
宋夫人惦記外麵的事宜:“那些都是後話,如今老大這個模樣,叫外麵賓客見了,必定要問,咱們可說什麼是好呢?”
此刻的宋夫人,雖然也知道長子荒唐不對,可心裏也暗暗埋怨宋晨下手太重。
就算女人們之間有些嫉妒,這也是人之常情,就連她這個當婆婆的見了那些豐厚的陪嫁也十分羨慕,倆兒子也犯不著為這個就大打出手吧。
說來說去,都是兩個兒媳不省心。
宋夫人暗自抱怨,宋晨卻一撩袍服,單膝跪倒在長兄麵前:“今兒叫大哥受委屈了,不過也是弟弟無奈之舉。皇上有心重用咱們家,卻又時時擔心宋家的勢力日益壯大。分我出府就是一個明顯的警示,若咱們兄弟三個又抱成團,皇上的初衷便沒有達成,今後自然不喜......”
宋濂聽聞兒子這話,忽然有所感悟,直接叫他二人起身:“老三你繼續說。”
宋晨低笑一聲答應:“若是外界傳出我與大哥不和,倒也化解了萬歲爺不少心防,今後才敢用我們兄弟幾個。這也是兒子的一點愚見,若說別的借口,大約咱們自己也不相信,反而是內宅妯娌之間的糾紛像些。”
宋家老大狐疑的看著宋晨:“三弟是什麼時候往這方麵想的?”
宋晨知道這個哥哥在起疑,遂忙笑道:“我便豬狗不如,也不敢為自己的前程而損大哥分毫,確實是事後想遮掩的法子時的念頭。因時間倉促,所以還沒來得及跟父母回稟。”
外院的喧嘩聲越來越大,大約是管家親自堵了門,所以才沒人敢進來。不過他們一家子隻扔下老二在外麵答謝賓客,確實不像話。宋濂沉聲道:“就按老三說的做,你們也不用解釋什麼,任憑外麵風言風語去。”
宋夫人苦笑道:“老爺,這......”宋夫人的娘家姑嫂們來的也不少,她這些年被眾人捧著,一是因為嫁得好,二就是生了三個好兒子。若被高家人知道出了這檔子事兒,宋夫人還有什麼臉麵回娘家?
宋濂難得溫柔的拉起妻子的手:“我知道你委屈,不過咱們當以大局為重,麵子重要還是裏子重要?我老了,致仕也就是這一二年的事兒,兒子們得以重用,你的那些弟妹們才會一如既往的奉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