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神色一凜“這什麼這,我的話都不聽了?如今聖上不再,是不是我這老奴才也變得不中用了”
“公公妄言了,鍾某不敢,還請公公莫要怪罪”眾侍衛急急行禮
李公公瞟了眼綩清,繼續道:“行了,不為難你們,這件事老奴告知過皇上了,皇上應準了,要不是早料到你們死腦筋不放行,老奴也不會特地跑這一趟了,你們趕緊的,我還要趕回大典,誤了事,拿你們是問”
侍衛神色一變,猶豫的互相看了看,那帶頭的鍾侍衛終於揮了揮手,眾人讓開了道路。
李公公點了點頭,回過身來看向綩清和綩清身邊的陶潛,綩清神色變了變“公公,您……”
“行了,先不要謝我了,老奴不過是年紀大了,見不得宮裏不平之事,小路子,你出去了就多陪陪家裏,老奴會求皇上放你離宮,這宮中始終不是你能呆的地方啊,待皇上應準,你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吧,再不要回來了”李公公眼神幽幽,盯著綩清,話中有話,綩清心裏一頓,神色變深,緩緩點了點頭“公公多保重,他日公公有難必定拚力相救”
李公公微微笑了笑:“老奴一把老骨頭了能有什麼事,老奴這裏是一點心意,你好好安置好家裏人”
李公公從懷裏拿出一個信封,綩清神色微沉,複雜的看著李公公,李公公作勢將信封塞到綩清手中,靠近綩清時悄聲道:“綩清姑娘看過後燒到便可”
綩清神色一緊,看著恢複笑意的李公公,凝眉將信封收入了懷中。
李公公欣慰的點了點頭轉身對白羽道:“白侍郎,您去接驃騎老將軍時順便將小路子送一趟吧,免得他趕不及了”
白羽眸色深重,盯著李立,沒有說話,李立卻不以為然,兀自轉身,嘴中念念有詞“老了啊,早該下去陪聖上的啊……”李立一手捶著腰,漸漸走遠,綩清深深望著李立慢騰騰走遠的背影,眼角微濕,這一刻,他不是聖上的親信,不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隻是一個孤寡無助的老者,風中的垂垂老者看起來那般孤寂。
白羽看著李立走遠的身影,神色閃過一絲幽暗看向綩清“走不走,耽誤了老將軍的行程,李公公磕破腦袋都救不回你的一條小命”
聞言的侍衛們麵上閃過一絲驚訝,後怕的看向白羽“白侍郎,是小的們多慮了,不知您是去接老將軍的,還請您見諒,老將軍那……還請多擔待點……”
白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了看眾人,大步流星往外麵走去。
綩清神色一變,深深看向白羽,點了點頭,隨陶潛的步伐,向城門走去,侍衛們相互對視一遍,終是再沒有人敢再出來,質問陶潛,三人出了城門。
此刻正在祭壇上的司徒朗,心中突然一頓,司徒朗輕輕皺了皺眉,右手摸了摸胸口,看著急急趕來的李公公,心裏隱隱不安,司徒朗幽幽看了眼司徒爍,人群前麵的司徒爍,一臉不樂意,豎著眉,煩悶的抿著唇,司徒朗眼中一凜,這個弟弟,還是這般不懂事,這麼重要的場合還是我行我素,司徒朗警示的眼神看向司徒爍,司徒爍皺了皺眉,別開了眼,卻不在煩躁,安靜下來隻是臉色依舊是難看的表情。司徒朗看了看司徒爍,正收回眼,卻看見了匆匆趕來的一素衣宮女,司徒朗神色一變心裏一緊,小宮女撲倒在台前,一旁的右丞淩厲道:“大膽”司徒朗凜厲的盯著小宮女,小宮女看了看右丞,回頭看向司徒朗哆嗦道:“皇上……皇上……東宮……”
司徒朗目光一緊,犀利的看了眼小宮女,急匆匆步下了台,朝東宮那邊走去。台上那端莊靜立的女子看著台下議論紛紛的眾人,心裏閃過一絲淒涼。
李立看著台上的靜妃,心裏默默歎息,皇上為了她竟撇下未完的登基大典,果真是禍水紅顏啊。
踏出城門宮外正道兩邊掛滿了白色燈籠,拐角處,無風靜靜立在牆角,看見三人裏平安歸來的綩清,心裏終於放下心來,綩清看見無風,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無風不自然的移開眼,看向了別處,綩清沒說什麼,北門處一陣吵鬧聲,似是宮中傳來急報,侍衛們頓時神色肅然,城門緩緩的被拉上。
三人對視一眼,上了一旁隱藏著的馬車,白羽瞥了眼緊閉的宮門,幽幽道:“去竹林小築。”
馬車疾馳,那朱漆大門越來越遠,綩清幽幽看了眼宮門,默默放下了窗幔,心中隻期盼那老者能夠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