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思量何生死——不如去流浪、上
上課的鈴聲響了，老師進了教室。二祥依然大哭不止，他哭的目的是要弄明白，在這文明集結的校園裏，發生了學生搶劫毆打的事情，會不會有人管，會管到什麼程度？
老師向二祥開口了，是勃然大叫：“哭什麼哭？要哭回家哭去！別在這裏影響大家上課。你的中氣還真足啊，哭了近二十分鍾，聲音一點兒也不見小。”
二祥住了口，不哭了。倏然結束了他在不熟悉的人們麵前，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大哭。他斷絕了一切希望外力給他公正的假想，開始沉思以後遇到此類事情，自己該怎麼辦。一個好勇鬥狠的小魔頭，眯著一隻青腫的眼睛，在悲涼的思考中，漸漸孕育誕生了。
上午放學後，二祥和麗丫在校門外又看到了牛牛及其同夥。
牛牛顫著一身肥肉來到二祥近前：“你小子給我下了啥陰招？我咋一直頭暈？”
牛牛在小區裏早聽說二祥是個受氣包，在學校見了，就想找個樂子拿二祥開心一回。沒想到莫名其妙地昏了過去，醒來便被班主任叫去批評，然後又被教導處主任叫去批評，承認了錯誤，承諾了道歉，這才算過了關。小孩子打架，還能怎麼樣？牛牛好好道歉，二祥心裏沒了氣，不就小事化無了？
牛牛不太會道歉，或者說他還沒來得及道歉，二祥眼裏寒光一閃，一腳蹬在牛牛滾圓的肚子上。
牛牛捂著肚子倒退了將近一丈，四腳朝天摔倒，差點兒形成後滾翻。坐起來又捂了一會兒肚子，這才緩過氣大哭出聲來。
牛牛也是個強孩子，懷著滿腹的委屈，掙紮著起身向二祥衝來。他自己都不知道衝過去的目的是什麼。
二祥等牛牛近身，伸手就是一拳。看似從容隨意的一拳，二祥用上了“初靜”的感覺，就是那種被狗嚇出來的感覺。
這感覺用出來，二祥的姿態瀟灑了起來。他能瞬間想出很多打擊牛牛的辦法，也能大概知道牛牛身上什麼地方可以打，用什麼力量可以打出什麼效果。甚至還能感覺到，牛牛的同夥雖然把自己圍住，卻沒有一個敢上前出手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做到並不難。
牛牛捂著左眼蹲了下去，哭聲也停頓了。
二祥早用鉛筆盒裏貼著的鏡子照過了，知道自己左眼的狀況。
牛牛被打擊時的酸痛一過，伸出雙臂又大哭著撲了過來。他要摟住二祥摁在地上，狠狠的報複！
二祥在初靜的狀態中，將對手的企圖和身體運動掌握的明明白白。揮手又是一拳。
牛牛捂著雙眼在地上打起滾來。
二祥：“嬌氣鬼，喝涼水，老子打你你打滾。嗬嗬，你讓我變獨眼龍，我就讓你變大熊貓。”說完掃視了一遍呆若木雞的牛牛同夥，施施然走向回家的路。
麗丫緊走幾步趕上二祥：“你別回家了，你媽媽說不定會把你打成啥樣呢。我家的保姆用手機告訴我，她已經做好飯了。”
二祥苦笑了一下：“我今天做錯什麼了嗎？我覺得沒錯，也不認錯。隨便什麼要折磨我的事情，該來就來吧。”
二祥剛回家，就被媽媽揪耳朵進房將門上了鎖。二祥知道自己被哥哥搞了黑狀，今天這頓打是免不了啦。打二祥時鎖好門窗，這是媽媽的習慣，避免鄰居有人聽到二祥的哭喊，而來進行勸阻。
“把衣服脫了。”媽媽手裏拎著一隻皮鞋，語氣裏沒有情緒。
二祥順從地脫掉了背心，心想：“你就是不關門窗，我也不會哭喊了。今天上學的收獲是，凡事不能一味忍讓，忍讓是沒有結果的。
對付欺負他的同學可以用武術對抗，對媽媽是絕對不可以的。二祥在路上就想好了，身體可以屈服，態度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