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那男子緩步走到童英身前,詫異的說道。
“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你。”童英望向來人冷聲道。
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在長安來尋童淵不成,而與他比試一番的王元。
“不知童兄此舉是何故?”王元目光四下望瞭望,看到躺倒在一旁的三人,不由望向童英皺眉道。
“你自己問他們吧。”童英不答,王元隻得將頭轉向身後公子哥身邊的幾人,一人走到他身邊附耳輕聲說了幾句。
“原來是場誤會。”王元眉頭稍紓,指著地上那畏畏縮縮的商人對童英開口道,“此人膽大妄為,竟將過期食物銷售於顧客,幸而我家公子識破,這才來找他麻煩,並非是以眾欺寡。”
“當真?”童英聞言,麵色微微一滯,拿眼望向自己身邊那商人。
而那商人卻是吞吞吐吐,半晌不知該如何作答,童英心中依然明了王元所言非虛,心中對自己沒有搞清事情的前因後果便莽撞出手不禁也有些懊惱,旋即拱手道:“原來如此,是童英我冒昧了…”
“冒昧?你打傷我三個隨從,說一句‘冒昧’便能了結麼?”不過他話音未落,那白麵公子哥卻是出言截道。
童英見公子哥倨傲,心生反感,何況此事雖然自己是有些莽撞,但是最初那些人對自己的輕蔑也是起因之一,因此他麵無表情的答道:“縱然此人有錯在先,也自有官府處置,你等仗勢欺人以多欺少難道也是對的不成?”
“你…”公子哥顯然被童英所言氣得不輕,對著王元大聲道,“王元!”
王元聞言,隻得苦著臉望向童英,搖頭道:“童兄你若對公…公子道個歉,那…”
“起碼要對公子下跪致歉,否則今日之事休想善了!”王元話音未落,那公子身旁的幾個壯漢卻是高聲道,
“下跪?”童英冷冷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今日之事我童英雖冒昧,卻無愧己心!想要我對你家公子道歉,絕無可能!”
王元努了努嘴,還想說點什麼,童英卻是搶著說道:“王兄無需多言,你我二人當日一戰勝負未分,我童英早就想尋你再討教一番,今日倒也不失為一良機,請吧。”
“童英?你便是那個單槍匹馬生擒了黃巾賊首張角的童英?”想不到那白麵公子哥聞言,卻是有些詫異的開口道。
“我確是童英無差,不過生擒張角非賴我一人之力,乃是眾將士之功。”童英想也不想的開口答道。
那白麵公子哥不開口了,不過王元微微偏過頭望向身後的他,隻見公子哥望著童英的目光中多出了些許難以言語的味道。
公子哥感覺到王元在看自己,臉上微微一紅,俄而先是點了點頭,旋即又搖搖頭。王元會意,公子是要他好生教訓童英一番,卻又不要傷了對方。
“童兄,請吧。”王元臉色不變,心中卻是成竹在胸,他自以為對童英的武藝是知根知底,上次在長安若不是自己手下留情,這童英早已沒了性命,所以他對自己能夠取勝毫不懷疑。
而童英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他凝望王元的一舉一動,雖在眾人矚目之下,內心卻是平靜十分。王元的武藝他也清楚,此人是他所見到的少有高手,大概除了師父童淵隻有大師兄張繡能穩勝一籌,因此童英聽到“請”字,並不急急上前,跨步向左上走去,他一動,王元腳步也跟隨移動,卻是反向而行,二人繞了半圈,不約而同的低吼一聲,縱身躍起,雙掌交錯對了一招。
蹭蹭蹭,兩人同時往後倒退出去,唯一不同的是,童英比之王元要多退了一步。
雖然才過了一招,王元卻是心中一驚,他沒想到這才短短數月不見,這童英的武藝已經精進如此,這一招硬碰硬下來,他隻稍勝少許。
王元不敢再輕視童英,人猛撲上前,再與對方戰成一團,十數招下來,王元暗中驚訝更盛,他如今雖隱隱占著上風,童英多是守勢,但卻有餘力展開零星反擊,這樣的情形與當日在長安已是截然不同,上次他能穩勝此人,隻是手下留情,讓對方搏了個平手,而如今兩人之間的差距已在毫厘之間,甚至說是伯仲也不為過,這讓他不自覺的想——難道此人得了什麼奇遇不成?
“好了,天色不早,我們回府。”王元耳邊忽然傳來那公子哥的聲音。
聽到此言,王元不禁微微鬆了一口氣,今日之事不過起源於一場誤會,他本身便不願與童英動手,因此當下收招對童英笑道:“想不到士別三日,果真當刮目相看,童兄武藝又精進了不少啊。”
“王兄過獎了…”童英亦是收招答道。然後目送對方數人簇擁著那公子哥緩緩遠去。
不過,那公子哥走出了幾步,卻是又轉過頭來,望著還駐足在原地的童英看了一眼,然後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