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生都在對林遙道歉。
可她到底做錯什麼了呢?
她最大的錯,就是太在意家人,太在意親情。
“不是你開車帶著你嶽父母和大舅哥走,把我扔下的嗎?我回林家找你們,家裏沒人,我沒有鑰匙,就回來了。請問,我還可以去哪裏找到你們證明我沒有消失?”
林昭麵無表情的看著這個有她丈夫之名的男人,那猙獰的表情,好像她跟他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一樣。
任繼瑞看著林昭的臉,聽她這麼說,心裏沒來由的一悸,像是有什麼東西不受控製了。
反應過來林昭說的話,他手上力道鬆了兩分,語氣還是生硬,“你自己沒跟上上車,不會喊我嗎?明明早說了要去國營飯店吃飯給你們慶祝高考結束。”
嗬,林昭冷笑,“你的意思是,你把車開得跟趕著投胎一樣,我能追得上?還是喊了你能聽到?哦,原來是去國營飯店吃飯了呀?是任連長請客嗎?那可真是太遺憾了,我這名義上的連長夫人都沒資格上桌,也沒人注意到呢。你現在才回來興師問罪,是吃飽喝足才想起來吧?”
林家人,和任大連長的心裏,什麼時候有她這個人存在過。
上輩子,她出門擺攤回來晚了,在胡同裏被人搶錢,打得頭破血流,暈了一晚上,都沒人想著出去找找她,要不是下夜班的人回來遇上,把她送到醫院,等她死了,說不定他都不會問一句。
當時他在幹啥呢?哦,林遙在家做飯,手切了一個小口子,他跟林家人一起守在醫院裏守了一整夜。不知道的,以為林遙要死了呢。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不就是讓你寫了林遙的名字替她考試嗎?就這麼大怨氣,強詞奪理。不是早都跟你說了,我會帶你隨軍嗎?你還想怎麼樣?連長夫人,不比你上什麼大學強?大不了,明年你再考好了。”
說得可真輕巧,考大學是他吃飯喝水呢?張嘴就有?
“隨軍?你不是要去京城培訓嗎?你都不在部隊上了,家屬還能隨軍?我又憑什麼隨軍?我跟你有結婚證嗎?合法嗎?”
林昭咄咄逼人,任繼瑞驚訝她怎麼知道自己要去京城培訓?是不是林家人說漏了嘴?
一時竟不知道怎麼回答,不自覺把手放開,煩躁的撓頭,“領證,領證,整天催催催,我不得部隊打申請嘛。算了,跟你說不通,我回部隊了。”
說完轉身出門,說不過就走。
接下來按慣例,就是長時間的不回家,冷戰,直到她主動認錯,求著他原諒,才肯再進家門。
現在?林昭才不管他,愛走就走,下個月她領完工資之前,再也不回來才好呢。
她一點兒也不想見到他。
吵吵一頓,身上發了些汗,突然累了,躺下就睡,睡的別提多香了。
不用擔心狗男人回來擾她清靜,這一覺,睡得真好。
至於林家?愛誰誰,林遙能直接哭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