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物件出現在這裏,讓他更加確信,這個世界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小心!”

新娘突然大喊一聲,甩出銀簪,動作如電光火石般迅速。

銀簪精準地刺入第二人的眼窩,噴濺的鮮血在牆麵繪出扇形軌跡,恰好遮住灶洞前的拖痕,巧妙地掩護了玉佩的藏匿之處。

第三人的刀鋒已至眼前,陸明軒來不及多想,抓起竹篩格擋。

篾條在利刃下應聲而斷,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忽然擰身錯步,將斷竹當作利劍,刺向對方腋下章門穴。

這一招,正是他昨夜翻看原主藏書時記下的穴位圖,沒想到此刻竟派上了用場。

蒙麵人轟然倒地,戰鬥暫時告一段落。

此時,新娘正用染血的簪子在牆磚上刻畫著什麼。

陸明軒瞥見那圖案,後頸的寒毛瞬間倒豎。

她畫的竟是簡筆蒸汽機結構圖,活塞位置還標著個“卍”字符。

這神秘的圖案,讓他心中的疑惑達到了頂點。

“公子可知這是何物?”

新娘倚著牆,劇烈地喘息著,傷口又開始滲血,染紅了她的衣衫。

“三年前,西夷貢品中有個叫‘自走銅獸’的物件,內府匠人拆開後……”

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溢出黑血,顯然是傷勢過重。

陸明軒顧不上心中的震驚,急忙從陶甕底刮出酒垢,混著搗爛的蒲公英敷在新娘的傷口上,試圖為她減輕痛苦。

當他的手觸及她腰間硬物時,指尖傳來熟悉的震動頻率,那柄鎏金匕首在微微震顫,如同遇到磁鐵的鐵屑。

這奇異的現象,讓他對新娘的身份和這把匕首的來曆充滿了好奇。

五更梆子的聲響打破了夜的寂靜,追兵去而複返。

這次來的是八個手持強弩的衙役,領頭者握著浸過火油的麻繩,一副來勢洶洶的樣子。

“奉縣令令,查驗流民身份!”

火把照亮了村正諂媚的臉,他扯著嗓子喊道:

“陸家小子,你可瞧見新娘帶著龍紋禁物?”

新娘見狀,突然撕開衣襟,露出肩頭猙獰的箭傷,那傷口觸目驚心。

“官爺說的,莫不是這個?”

她指尖挑著半片帶血的箭簇,尾羽處赫然烙著北境邊軍的狼頭徽記。

衙役們見狀,齊刷刷後退,火把差點燒著同伴的衣擺,顯然被這發現驚到了。

誰都知道,私藏軍械是誅九族的重罪。

“此乃三日前黑風嶺匪患所獲。”

新娘咳著血,臉上卻掛著輕笑:

“縣令大人若想看剿匪的功勞簿,奴家倒是記得……永昌元年九月,臨川縣共斬匪首三十餘級?”

她的話裏帶著深意,仿佛在暗示著什麼。

村正突然怪叫一聲,癱倒在地,顯然是被新娘的話擊中了要害。

陸明軒知道,那年真正的斬首數,是三個流民乞丐,這裏麵定有隱情。

陸明軒在混亂中仔細觀察,發現新娘手中的箭簇碎片,邊緣竟有銑削加工的痕跡。

這種工藝,本不該出現在冷兵器時代,這讓他對這個神秘的世界更加充滿了疑惑。

晨光初露,柔和的光線灑在茅屋頂上。茅屋重歸死寂,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新娘昏迷前,最後在他掌心畫的符號,是道標準螺紋剖麵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