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悄悄。如柔水一般傾瀉在冷家花園的地麵上。一個少女穿著一身雪紡的睡衣長裙,是天氣炎熱的緣故。赤腳站在地麵上,涼涼的風打在她的臉上,因為舒緩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夜色中,遠處駛來了一輛車子。
“少爺。”
冷家的司機,此刻無比恭敬的打開車門。
車子上的少年下了車,穿著一身裁剪得當的西服。明明才是十九歲的臉,卻是十分老練。一雙淩厲的眸子,像極了黑夜中孤傲清冷的鷹。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有些麻木。一身強大的氣場,令人不敢小覷。
他是冷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冷恕。
這是程若曦剛進冷家的那一年。
冷恕是尊貴的天之驕子,她仰望著他。
在冷家,他不理任何人,唯獨對冷老爺子畢恭畢敬。他不愛笑,很少會帶女人回家,據說靠近他的人,都會冷恕的冷漠所敬而遠之。
可偏偏是這樣的人,在程若曦的心裏慢慢紮了根。望著,默默愛著,十年。
有一天,冷老爺子讓她進了院子。
冷老爺子年事已高,可是喜歡穿著中式唐裝。拄著拐杖,一頭白發,喜歡對著程若曦笑,和藹可親。
“若曦,你願意嫁給冷恕嗎?”
“爺爺,我當然願望。”
她是那麼高興,又唯恐冷恕不願意娶她。最後,她心心念念了那麼久的男人。終於是在大婚當日表達了對她的厭惡,程若曦從仰望幸福生活的開端墜進了深淵。
他像高貴的白馬王子,穿著一身潔白的西裝。是那麼俊美,跟畫中走出來的男人並無差異。牽過她的手,走到了所有人的跟前。
她清楚的記得,當時那個男人說:“我討厭你的不自量力!”
一字一句那麼的清晰,紮在程若曦的心裏好疼好疼。
記憶清晰的翻湧在程若曦的腦海裏麵,一點一滴關於冷恕的所有。蜷縮在角落,程若曦握著青梅給的支票哭的稀裏嘩啦。
這樣的方式,抹清了程若曦內心深處對他的最後一絲感情。
天亮。
程若曦看著東方大白的那頭。
“……”
程若曦起了身。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是這麼突兀。程若曦走過去,身子一軟跌在了地上。看了一眼來電,是許倩。
“媽……”
一夜沒有喝水的嗓子啞的有些幹燥。
程若曦咳嗽了兩聲。
“若曦,你怎麼了?”
“媽,我沒事。”
“哎……”那頭的許倩長長的歎了口氣。問:“今天又要去醫院照顧了他了嗎?”
程若曦紅了眼眶,聲音不由自主的變輕。
“沒呢。我想,以後也沒必要去了。”
吸了口氣,許倩聽起來的聲音程若曦在哭。她的心一疼,覺得把女兒當初嫁給冷恕是那麼愧疚。因為自己當年對冷家的仇恨。
“若曦。”許倩的聲音聽起來很滄桑。“你不要怪媽。”
“怎麼會呢。”
程若曦失笑。
“你是我最親愛的媽媽啊。”
許倩紅了眼眶,手中捧著當年的一套嬰兒服。二十多年,和程若曦一起呱呱落地的還有她的哥哥。可是最後,卻因為那個女人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