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潑了墨一般,漆黑而寧靜。
而此時的車裏,冷恕周身的冷氣,更讓小湛大氣不敢出。
全市最高檔的酒店裏,正燈火通明。
隻是停在外邊,也能隱約聽見裏邊歌舞生平。
冷恕半垂著頭,指腹摸索在手機邊緣,仿佛是在思考,也仿佛是在休息。
“冷少……”
小湛是在坐不住了,背後都起了一層的汗。
“咱們進還是不進?”
後座的冷恕身子突然直起來,靠著車後座,“當然進。”
他略微輕鬆的語氣,讓小湛的心鬆了些。
“小湛,許總訂婚的事,許母還不知道吧。”
小湛挑眉,心裏有了心思。
“您的意思?”
“兒子訂婚,母親哪有不來的道理?”
小湛憋著笑,恐怕今天許言和程若曦的訂婚……要毀了。
約莫十分鍾左右。
小湛掛了許家的電話,冷恕伸手拂了自己的黑色風衣。
“進去吧。”
酒店裏,程若曦正挽著許言的胳膊,手裏握著香檳杯遊走在各個賓客之間。
言笑晏晏,許言目光落在她的酒杯上。
在別人敬酒之前先說明,“她喝不了酒,過敏。”
一句話解釋,讓大家更加相信許總護妻的事實,“許總對夫人還真是好。”
許言頗為滿意夫人兩個字,和那人碰了碰酒杯。
門口一陣騷動,屋裏的人都在驚呼。
“冷少來了?”
“好像是……哇今天的風衣好帥啊……”
程若曦微眯著眼,目光緊張的落在門口,整顆心都被揪了起來。
她剛才的緊張消失了些,取而代之的竟然有些……鬆氣?
程若曦皺著眉,捏著自己的手指。
“程若曦,你要嫁的人是許言。”
門口的冷恕,冷峻著臉。
隔著眾人,他的眼神準確無誤的落在程若曦身上。
四目相對,周圍的一切都仿佛失去了顏色。許言自然覺察到這一切,眼神冰冷。
胳膊攬住程若曦的肩膀往懷裏一帶,宣告主權。
冷恕嘴角勾起一抹不被發現的嘲諷,他走近,旁邊的人下意識的給冷恕讓開路。
隨手拿過一杯紅酒。
站在許言前麵,示意,“許總這麼大的事,都不準備邀請我的嗎?”
許言扣著程若曦的手用力。
程若曦被他抓疼了,卻還是忍著,目光不敢落在冷恕身上,低頭盯著他的皮鞋和褲腿看。
“冷少言重了。”
許言的聲音染著些許的冷意,對於冷恕突然出現,他的防範意識升起。
冷恕的目光落在程若曦身上的禮服上,倒是符合許言的審美……傳統又無趣。
“畢竟我和新娘……曾經有著密切的關係。”他眼神變得犀利,冰冷又威脅。
程若曦的身子瞬間僵硬。
微不可微的抖了下身子。
許言自然覺察出程若曦的不對勁,目光冷了,剛張口,秘書湊了過來在許言的耳邊說了句什麼。
頓時臉色大變。
冷恕瞥了他一眼,依舊盯著程若曦。
“若曦,我出去一會,你去休息室。”說話時,許言盯著冷恕。
仿佛他一走,冷恕這隻狼就會撲過來。
程若曦忐忑著心,知道許言沒重要的事是不會走的,“沒事,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