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恕心裏的某個地方，因為程若曦的這句話，徹底塌陷了。
柔軟的，酥麻的。
回到客棧的時候，程若曦小腿的血已經幹了，客棧的老婦人提前接到電話，帶了鎮上的醫生過來。
是當地的老醫生了，白大褂洗的有些發黃，許是怕冷恕不放心，客棧的老婦人笑著補了句，“放心吧，這大夫是我們這的活神仙，他還救過人命呢，妙手回春的錦旗都送了好幾副了……”
那醫生倒是低調，伸手抬起程若曦的小腿，“沒什麼大事，消消毒就行。”
他又轉了下程若曦的小腿，“疼嗎？”
程若曦搖搖頭。
大夫已經起身去拿藥了，“沒傷到骨頭。”
冷恕的餘光一直盯著他，直到大夫從箱子裏拿出一次性的紗布和消毒水，他的臉色還緩和些。
程若曦抓了抓他的手，一雙眼睛，晶瑩又閃亮，“醫生都說沒事了，你別緊張。”
她總覺得冷恕站在她身後，總是冷氣嗖嗖的。
程若曦心虛，畢竟剛才是她自己惡作劇玩大發了，結果還得兩個人都受了傷。
冷恕和她的身上滿是灰塵不說。
而且冷恕的臉上一直跟蒙了塵似的，陰鬱嚇人。
“那個，醫生。”
本來人家大夫收拾東西要走了，程若曦仰頭一笑又給喊了回來，“您等會，給我身邊的先生看看。”
冷恕淡淡瞥了她一眼，“我沒事。”
程若曦受傷的腿還放在椅子上，她得扭著腰回頭看冷恕，“你逞什麼強？這醫生和宋哲元是沒法比，不過遠水解不了近渴，趕緊過來讓醫生看看。”
那醫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怎麼了？”
“胳膊，看他的胳膊，好像是扭到了。”
醫生靠近，冷恕一臉戒備，程若曦趁機拉住冷恕的手，突然用力拉他，臉靠近，“冷恕，好好看病，我今天上樓。”
她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
冷恕的臉色不僅緩和了，臉上的欣喜和笑意染上了臉。
黑色西裝往上拉，露出冷恕結實有力的手臂，再往上是一食指的傷口，很深，血貌似還滲著。
這次黑臉的是程若曦，“你不疼？”
她真搞不懂冷恕是鐵做的嗎？他竟然一聲不響，就包括現在，他依舊是麵無表情。
難道……
他的胳膊長在別人的身上了？
“想什麼呢？”
冷恕抬起頭蓋住她頭，“小傷口。”
程若曦諷刺，“是，冷少見過大風大浪的，這點根本算不上什麼。”
程若曦的小情緒一直持續到下午，她回房間的時候，路西正在洗澡。
出來看到包紮好的程若曦，一時間有些愣。
“小嫂子……你這是……”
“沒事，受了點小傷。”
冷恕上樓了，送程若曦回來的是小李。
“小嫂子，我再也不睡懶覺了，都怪我，我該和你一起去的……不能同生至少能同死……”
路西半個身子跪在地上，伸出手指點了點了程若曦的小腿，她頭發沒擦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
路西小臉皺著，一臉愧疚，抬頭看程若曦時，眼睛裏落了一片晶瑩。
“小嫂子，一定很疼吧，我表哥怎麼沒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