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整個楚府都處在一個忙碌的狀態,京城前來接人的車馬已經到齊了,可是李氏這邊還沒有將府邸收拾妥當。
出行的日期已經定好了,李氏翻閱黃曆後,覺得在二月二龍抬頭那一日出發。這樣算起來,莫然也隻能在杭州呆上半個月的樣子。莫然心中微微有些後悔,前世的時候自己還曾經揚言,以後得了機會一定要去杭州的西湖寫生。可是現在自己就在西湖邊,卻沒有這樣的好機會……上次在西湖放花燈的悲慘遭遇,莫然至今曆曆在目,想起來都鬱悶非常。
不過好在莫然在自己的梅苑裏還有事情做,這樣她至少是不會無聊到哪去的。
“綠蕊,給我再去拿一張大宣紙來!”莫然看著自己今日畫的稿圖,心裏還算是滿意,便整備正式開始作畫。
綠蕊得了命令,便蹬蹬的跑去為莫然拿宣紙。而一旁的粉桃看著自家小姐這般用心,不免為她有些不值,“小姐你辛辛苦苦的畫畫,到了最後那些得了畫的人還不知道是你畫的……”
“粉桃,誰說這畫是我畫的?你可莫要胡說!小心我隨便找個人把你給嫁了!”莫然笑臉盈盈,故意嚇唬的說道。
卻不想粉桃聽了這話後,臉色一百卻說不出話來。
莫然隱約覺得粉桃有些不對勁,便出聲問道;“粉桃?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索性我這兒也沒什麼事,要不你先回去歇息歇息?”
粉桃聽了這話,卻好似被什麼震了一下,身子一抖就跪了下來,嗚咽著;“嗚嗚~小姐你可千萬別隨便為奴婢找個人嫁了!嗚嗚~奴婢……奴婢……嗚嗚~”到了最後,粉桃已經泣不成聲了。
這個時候綠蕊走了過來,將手中捧著的宣紙放在桌子上後,便將給在地上的粉桃攙扶起來,“好了,好了,瞧你嚇得,小姐這是嚇唬你那!真是個傻孩子~”綠蕊好似一個大姐姐,耐心的安撫著粉桃語調溫柔和緩,聽著就有種令人舒心的感覺。
漸漸平靜的粉桃一邊抹著眼角的淚珠子,一邊有些怕怕的看著莫然,她輕輕壓著上嘴唇,潔白的貝齒在紅潤的唇上,刻印出一個小而微淺的印記。圓乎乎的粉嫩臉蛋,因為剛剛的哭泣而便的通紅,眼神猶豫不決,卻不知她究竟在想著些什麼。
莫然微微歎氣,心中有些好笑,她和她們不是關係已經很不錯了嘛?怎麼粉桃還用這樣的眼神來看她呢?這未免也太見外了吧!莫然有些不痛快,聲音也顯得有些陰沉,“究竟是怎麼回事?粉桃你跟我說說~你今兒個是吃錯藥了?還是怎麼著了~”
“小,小姐……我,我……”粉桃怯懦的看著莫然略顯嚴肅的麵容,竟是嚇的說不出話來話來。
莫然不怒反笑,哼哼了兩聲,有些無奈的看了粉桃一樣,轉而又麵對綠蕊說道:“綠蕊你給我評評理,你家小姐難道就那麼恐怖嗎?這平日裏最是馬虎粗心沒啥心眼兒的粉桃既然被我嚇得說不出話啦?嗬嗬~真是想不到。”
“小姐,粉桃今日是心情不太好,所以才有些不對勁,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可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綠蕊一直覺得莫然平日裏和氣好說話,今兒個也定然不是真的生氣,也就放下心來,打著膽子替粉桃求情。
莫然也不論綠蕊究竟說的是什麼,本來她就沒心思去批評粉桃。她將綠蕊剛剛拿來的宣紙平鋪在在案幾之上,仿佛粉桃剛剛發生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隻是看著潔白平滑的宣紙,對照著那張草稿圖,準備作畫。
隻是嘴裏卻突然冒出了一句話,“你若是不想告訴我便算了,你自己個兒的私事,我也不好過問什麼……行了,也不知是多大點的事情,就值得你在這兒哭鼻子。唉~”
話閉,莫然便不再做聲,隻是專心的畫畫。
綠蕊和粉桃都知道小姐作畫的時候不喜歡別人說話吵她,粉桃心情好了很多,與綠蕊耳語了幾句,就一個人回去了。
而綠蕊則在莫然身邊小心伺候著,中途的時候陸嫂來了一次,端著菜式茶點和一碗烏黑濃稠的湯藥來到了莫然身邊,囑咐她吃飯喝藥。
莫然正在專心畫畫,也沒有注意陸嫂說的話,隻是嗯嗯了兩聲,說自己一會兒就吃……
莫然畫的專心,也就將吃飯喝藥的事情給忘得精光,綠蕊在一旁想要勸阻,可專心致誌的莫然好似自動屏蔽了一切外來聲源般,根本就聽不到綠蕊說的話。
這是為品仙閣的牆壁,而兩聲打造的畫作。莫然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構思,分別以春夏秋冬為名,畫出不同品種的竹子在四個季節的不同造型。這個主題若是換在現代一定會被導師批評說沒有創意,可是在古代就不同了。古代的壁畫多半是宗教寺廟裏的佛教壁畫,而今日莫然的構想則可以說是打破傳統。今日她畫的是紫竹圖,這幅畫出來中國傳統的國畫中那種空靈通透的感覺之外,還夾雜著西方油畫那種空間立體感。所以整幅圖都給人一種幽靜清遠的感覺,而那在紫竹林中的小道,卻好似一直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