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從手上流過,伊荃失神地盯著手腕上的這淺淺痕跡,過了好一會兒,才自言自語地歎道:“算了,總有一天會洗掉的。”
這樣想著,伊荃便站起身來往回走。
亞嘉南騎仍然在那裏等著她,伊荃走到那邊火堆旁邊,在亞嘉南騎身邊坐了下來,然後極有耐心地教亞嘉南騎吹韻衡。說著說著,伊荃便不由地感歎起來:“其實這韻衡和笛子差不多嘛。”
然而亞嘉南騎學韻衡就和伊荃學劍術了一樣,天賦實在不高。教了好久之後,亞嘉南騎還是不能奈何這支因夢。天已漸漸黑下來了,伊荃教著教就累了,不知不覺裏便靠著亞嘉南騎的肩沉沉睡去。
亞嘉南騎微微側頭看了一眼睡著了的伊荃,火光映得她的臉嫣紅如花,晚風吹著她額邊的頭發飄飄然,襯著這象牙般的肌膚上,絕色而傾城。
手裏的因夢也漸漸散了,化為幾數的白色星子,漸漸擴散在空氣裏。
雖然能召喚因夢,可是她的靈力還是太弱了些,並不能長時間的召喚出因夢來,難怪她現在會這樣累。
這樣想著,亞嘉南騎側身小心地給她披上披風,靜靜地守著這安謐的夜。
這是土族的偏僻的山區,因為伊荃的走走停停地,大概在日暮之時,她才和亞嘉南騎趕離這裏最近的七坪鎮。
七坪鎮雖小,卻是這方圓百裏內最大的落腳點。
這些日子她都是和亞嘉南騎在野外露宿的,到了這七坪鎮,伊荃不由歡喜起來,終於可以睡床了。
然而七坪鎮裏隻有一家宿店,靈間的宿店性質和人間中國古代的客棧性質相同,除了可以給客人提供住宿外還可以提供飯菜,有時高極的宿店有時也會有小妓女之類的。
當亞嘉南騎帶著疲憊不堪的伊荃跨入這家七坪鎮裏唯一的宿店後,店裏的夥計及客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遠到而來的人一男一女身上,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驚歎與歆羨。
亞嘉南騎走到櫃台前訂兩間房間時,那櫃台後的店主陪笑著歉聲道:“實在不好意思,今天來小店投宿的人有點多,隻剩下一間房了。”
正說著,右邊貼牆而造的階梯上緩緩走下來一個人,那人的腳步聲不急不慢,穩重得近乎優雅,一聲一聲響著,不重不輕,隻單單是腳步聲就讓伊荃驚訝了,她忍不住回頭瞧去,隻覺人眼前驚豔的亮了。
深紫色的衣裙裹著的窈窕身段首先映入了她的眼簾,那顯然是女子的身段,身上每個部位都長得恰到好處,那樣美的身材,簡直就像是經過人工精心的雕刻過一般。那麼完美,那麼誘人,隻是稍稍一看,就能引起人的無限幻想。
那人正在不急不慢地下樓,伊荃暫時看不到她的臉,然而伊荃已緊張得屏住了呼吸,因為擁有那樣完美的身材的女子,長得一定也是不凡的。隨著那人漸漸的下樓,伊荃又看到幾縷飄逸黑發,然後是一張臉。
伊荃的呼吸幾乎都要靜止了,彎彎的黛眉,細膩的皮膚,朱紅而誘人的嘴,她的眼睛清幽靈動,像是浸在水裏的黑珍珠般,加上那絕美的輪廓,讓伊荃就種做夢的感覺。那女子長得實在太美,仿佛就想是剛剛從雲端飄來的仙子一般,優美而高雅,臉上似永遠帶著的微笑,顯得大方而自信。
紅心石說伊荃會成為靈間最美的女人,然而在伊荃看來,眼前這個女子的美貌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那女子走下樓來,目光隨意地往這窄小的店裏一掃。當她看到伊荃和亞嘉南騎時,他們也正好瞧著她,她似也微微一怔,隨即給伊荃和亞嘉南騎一個微笑,卻也不並說話,收回目光繼續走她的路。
而她的身後緊緊跟著一個年輕的男子,那男子的穿著普通的勁衣長袍,身上散發出一種不凡的氣質來,剛毅的臉顯示他是一個桀驁不馴的人。然而跟在那紫衣女子身後時,他的身上每個地方都顯示出他的恭敬來,仿佛走在他身前的是不可褻瀆的神明一般。
顯然他們也吸引了包括伊荃和亞嘉南騎在內的所有的人的目光。
沒有想到這樣小小的地方,竟然有如此不凡的人。
回過神來後,伊荃才開始注意到店主說的,隻剩下一間房間了。
伊荃倒也並不是怎麼在乎,隻是女孩子倒底有些難為情,偷偷拿眼去看亞嘉南騎,亞嘉南騎倒是很淡定地說:“一間也可以,帶我們去吧。”
夥計將兩人領到房間後,那絕色女子和那男子的身影總是在伊荃腦海裏浮現著。
亞嘉南騎坐在桌子旁,伸手取了個空杯子,端起桌上的小水壺正往空杯裏倒水。
伊荃走到他對麵,與他隔桌相座著,伸手托著腮,瞧著亞嘉南騎,道:“你剛剛看到的那個紫衣女子了嗎?”
亞嘉南騎喝了一口水,又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回答:“看到了。”
伊荃想著那女子天仙般的容貌,心裏不禁有些感歎,目光落在亞嘉南騎臉上,忽然問道:“她是不是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