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卡突然頓住了。
所有的熱情都被一桶冷水狠狠澆滅。
他撐起頭來,看著伊荃醉得泛紅的臉,伊荃也正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伸手調皮地拉了拉他的烏黑的頭發,她在微笑,眼裏盡是柔情,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比冰砸在頭上更冷,更痛。
隻聽她溫柔地呢喃:“嘉南,嘉南……”
森卡身子顫了顫,然後苦笑,從床上坐起,拉開被子覆在伊荃身上,攔住了旖旎春光,偏頭不再看伊荃。
森卡歎了口氣,還好未鑄成大錯,不然,伊荃大概會恨自己一輩子吧,自己也沒有臉去見亞嘉南騎了。
衣角被輕輕地牽動著,森卡轉身,伊荃正眯著眼睛看著他,聲音溫和而帶了著稚氣:“怎麼了?”
森卡溫柔道:“快睡吧。嘉南……嘉南一直看著你,不會走。你安心地睡吧。”
伊荃笑了笑,目光一直落在森卡的臉上,然後慢慢地閉了眼。
次日醒來,伊荃看到這華麗的大房間,頭一陣疼痛,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隱隱約約記得她去喝酒了,然後……然後……
伊荃突然從床上坐起,微微掀了掀被子,見自己的衣裳已被換過了,眼裏露出恐懼來。
昨天……昨天她好像,好像……伊荃覺得頭又是一陣疼痛,她忍不住痛吟了一聲。
門突然被人打開了,伊荃嚇了一大跳,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子走了進來。伊荃見是個男子,驚得縮到床角,將被子緊緊裹在身上。
這男子好生奇怪,披著大大的黑色鬥篷,頭發也都藏在了大篷裏,臉上也蒙著塊黑布,比伊荃還裹得嚴實些,隻露出一雙眼睛來。
“你醒了。”這聲音沙啞而別扭,聽著讓人覺得異常難受。
伊荃又驚又怕,道:“你,你是什麼人?做……做什麼穿成這樣?”
這人冷冷一笑,道:“我叫卡林,從今天起,是你的丈夫。”
伊荃害怕道:“我……我才不認識你,你不要亂說。”
這人哈哈一笑。
咦?這笑聲怎地這樣熟悉?正在驚疑不定時,隻聽這人又道:“你忘記了嗎,昨天的事情。”
昨天?伊荃的心沉了下來,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了上來,顫聲問道:“昨天……昨天什麼事情?”
這人邪邪地笑了,一雙眼睛在伊荃身上轉來轉去,道:“昨天你可當真是柔情似水,千嬌百媚。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要不要我詳詳細細地說給你聽?”
伊荃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腦子裏一片空白,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人,忽然感覺這人的身形也好眼熟……這人的眼睛漆黑明亮,就如天邊的星星一般,裏麵帶著透著三股風流,三分灑脫,三分俊逸,再加一分玩世不恭。
好熟悉的眼睛,還有……好熟悉的感覺……
忽地,眼前一亮。
如果是他的話……的確可能有這樣無聊。
伊荃心裏又驚又喜,可是瞧他玩得起勁,也不想拆穿他的西洋鏡。
看著他一步一步向伊荃走近,伊荃一臉驚恐,縮在床角,道:“你……你別過來……”
這男子又是爽朗地一笑,果然是他的聲音……
“怎麼?怕了?昨天怎地不怕?”這男子笑著。
伊荃害怕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你別過來。”
這男子嘿嘿一笑,道:“現在我已經是你丈夫了,你是我妻子,妻子哪有叫丈夫走開的?”
伊荃看著他,不禁覺得好笑,道:“你真是我丈夫?”
他得意地笑了,道:“當然。”
伊荃溫柔地喚了一聲:“夫君。”
聲音嬌柔甜美,甚是嫵媚。
這男子頓時呆了,全身像石頭一樣,僵立不動。
四周靜了下來,有風輕輕拂來,吹得床上輕紗帳微微晃動。
過了好一會兒,這男子才緩過神來,一雙眼睛裏透著幾分尷尬之色,幹咳了兩道,道:“沒想到你這樣聽話。”
伊荃又柔聲道:“夫君的話,妾身怎敢不聽?讓妾身瞧瞧你的臉,可好?”
這男子道:“不成,夫君我長得太醜,嚇死了七個正妻八房大妾九房中妾十房小妾。你還是別看了。”
伊荃“噗哧”一聲笑了起來,自離開亞嘉南騎以來,這是伊荃第一次笑。
這男子歎了口氣,惋惜的說道:“明明裝得這樣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聲音不再沙啞別扭,而是渾厚而低沉,正是森卡的聲音。他取下麵巾,脫了外麵的黑色大鬥篷,英俊的臉便露了出來,仍是一身紅衣,抬眼瞧去,還是和以前一樣風流瀟灑,英俊絕世。
伊荃笑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止住笑,道:“還有比你更無聊的人嗎?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堂堂的火族三殿下,居然玩這個小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