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巨大的兵器定然不輕。
沙原之王浮在半空,左手拿著鐵鏈,右手毫不費力地舉著那巨大的半圓利刃。
伊荃不禁暗暗為亞嘉南騎擔心,沙原之王可是與海中霸主龍王實力不相上下,況且在海裏戰鬥對亞嘉南騎大大不利,以沙原一族好戰的性格來猜測,沙原之王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一旁的紅菱臉上也似有焦急之色,可她也不敢去阻止沙原之王,隻有站在這裏目不轉睛地看著兩人。
兩個身影忽然閃開,隻聽兵刃之聲不絕於耳,兩人身形移動極快,伊荃隻恨自己來了靈間這樣久,竟還不能看清靈間人打鬥的動作。
“轟——”地一聲,遠處的一個巨大的石頭被擊得粉碎,伊荃嚇了一跳,心裏突突直跳,暗暗祈禱亞嘉南騎不會受傷。一道身影如箭般疾速掠來,巨大的半圓利刃夾著寒意閃電般擊向亞嘉南騎,沉重的利刃後還藏著一個魁梧的身影。在水中速度終究是略遜一籌,亞嘉南騎已來不及閃開,雙手握著淩霜劍斜擋住沉重的圓刃,隻見巨大的玄鐵之下,一柄銀光幽幽的長劍顯得異常單薄,然而半圓玄鐵的去勢已止。沙原之王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身後氣流湧動,一根極粗的漆黑鐵鏈正至後方直擊而來。
眼見那鐵鏈就要擊中亞嘉南騎,伊荃嚇得將心緊緊提起,手不自覺緊握成拳。
“冰刃!”
亞嘉南騎輕聲一念,淩霜劍忽然綻放出耀眼的白色光芒,一股透骨的寒氣沿著劍身蔓延而上,“嗤嗤”幾聲,劍上自身的銀白色靈力與亞嘉南騎的藍色靈力化為堅冰沿著沙原之王的半圓玄鐵利刃疾速蔓延。沙原之王臉色微變,隻見玄鐵利刃迅速被冰凍結,冰沿著鐵鏈延伸,漆黑的鐵鏈還未擊到亞嘉南騎就已被堅冰凍住。
伊荃鬆了口氣,紅菱似也放下心來。
“六大名劍之淩霜劍本就是極陰極寒的兵器,亞嘉南騎哥哥的冰刃在淩霜劍的自身陰寒的靈力上又以注入了他的藍色靈力,這冰中帶著亞嘉南騎哥哥的獨特的靈力與意識,除非亞嘉南騎哥哥自身解開冰刃,否則這冰是化不掉的。”紅菱在一旁邊緩緩解說著,臉上有那麼片刻的失神,似回憶起了什麼,幽幽道,“名劍淩霜本就極難駕馭,當年在南加爾島時,還是孩子的亞嘉南騎哥哥剛開始練冰刃時怎麼也壓不住淩霜劍的陰寒靈力,總被淩霜劍的靈力反噬受傷,可是師父一定要亞嘉南騎哥哥在三天內壓住淩霜劍的靈力。這對別人而言是不可能的,可是亞嘉南騎哥哥天賦異稟,我陪著亞嘉南騎哥哥晝夜不歇地練了整整三天,將他體內的巨大的藍色靈力激發而出,雖然壓住了淩霜劍的靈力,可是亞嘉南騎哥哥當時就累得暈了整整五天。”
伊荃不由地轉頭看著沉浸在回憶中的紅菱,心裏不禁有些感傷,在嘉南的那無數個單調枯燥的日子裏,總有那麼一個人默默在陪著他,守著他,給了嘉南多少安慰與寬解,嘉南與紅菱之間那深深的羈絆又豈是當年嘉南那一劍可以斬斷的?
伊荃慢慢將目光移到遠處的亞嘉南騎絕世的身姿上,嘉南真是傻,何必逼著紅菱離開?跟著他戰鬥的紅菱未必不會不開心,而離開他的紅菱也不見得會自由。
說到底,嘉南太過於落寞孤僻了。伊荃的心裏一片感傷,如果哪一天嘉南要以同樣的理由離開她,她會怎麼做?會像紅菱一樣又怨又恨嗎?想到這裏,伊荃嘴角忽然揚起一絲淺淺的笑意,那個大木頭如果能離開我早就離開了,幾年前她蒙著眼睛做了半年多的瞎子,到底是逼得他不得不留下她。
“不過……”伊荃正想得出神時,紅菱的聲音又傳了來,將伊荃從沉思中拉了出來,紅菱看著遠處的亞嘉南騎和沙原之王,輕歎道,“亞嘉南騎哥哥的冰刃封不住父王的殘月鎖。”
伊荃微微詫異,放眼看去,果然見沙原之王身子湧出一道耀眼的金色靈力,靈力自他的手掌源源不斷流出,沿著鐵鏈貫滿他的武器殘月鎖,殘月鎖上的冰一點一點地裂開,最後“砰”地一聲瞬間炸裂,碎冰四散,陰寒強烈的靈力四溢而出,一時間迷糊了伊荃的眼睛。再去看時,亞嘉南騎已閃身掠開了,而沙原之王舉在他的殘月鎖退至半空,與亞嘉南騎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父王!”一旁的紅菱忽然對沙原之王喚道。
沙原之王轉頭看向紅菱,紅菱歎了口氣,道:“夠了。”
沙原之王聞言哈哈一笑,散了靈力,手裏的兵器殘月鎖也化為靈力散在空氣裏。亞嘉南騎亦收了劍。
沙原之王走到亞嘉南騎麵前,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道:“能征服紅菱的人類,果然實力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