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武揚還沒開口。
苗珞水卻突然跳起來,先抓過遙控器打開電視機,音量調最大。
接著呆愣在他麵前。
“阿哥,季藏鋒來了!”
自從她換了房門鎖之後,隻有季藏鋒會用這個節奏敲門,每隔二三秒叩一下。
季武揚冷笑。
她過激地反應,觸犯了他心底的逆鱗。
他抓住苗珞水的手。
“珞水,我跟你之間見不得人麼?”
如果是長輩來敲門,她害羞難為情就算了。
一個季藏鋒,為什麼要害怕?
從小到大,季武揚從沒將季藏鋒放在眼裏。
他們兄弟之間,因為母親與母親之間的過節,又因為小時候他推過季藏鋒摔下樓。
前塵往事,一環又一環,全是死結。
季武揚從不認為季藏鋒有資格做他弟弟。
苗珞水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很怕他和她之間的事情敗露,“阿哥,難道我們倆見得人麼?”
她一直叫他“阿哥”,在南省,這是對自家親哥哥的稱呼。
但他對她做得那些事,哪家阿哥做得出來?
“你說什麼?”季武揚劍眉微斂,神色瞬間凝結成冰。
苗珞水縮了縮肩膀。
“阿哥,如果你能常年在家,我就什麼都不怕。如果你不能365天,每分每秒都保護我,暫時就不能讓季家的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我一個人在這裏上學,總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孫雲蘭心狠手辣……”
這番話,是事實,也是她在示弱博同情。
這裏不是瑤城,她可以橫衝直撞,想說什麼想幹什麼,隨心所遇。
這是南省,是季家,一言一行都要經過大腦慎思熟慮。
否則還談什麼為父母報仇?
季武揚滿腔怒火還沒發作,見苗珞水可憐兮兮的樣子,他立即又心疼。
以前在瑤城,苗珞水從不曾在他麵前這麼低聲下氣過。
季武揚心想,也許是背井離鄉又寄人籬下的緣故,她大概有些沒底氣。
他喜歡她乖巧,卻無法接受苗珞水自卑。
他的女人,必須高人一等才對。
“珞水,我可以為你安排軍醫大。在學校住宿,我有空就會去看你。我們不差錢,季氏珠寶有一半股份在我名下,每年分紅相當可觀,隻要你願意,這筆錢以後每年都存到你戶頭下,由你去打理。”
除了心疼她,季武揚還覺得糾結。
他常年在外奔波,而她在季家,天天跟季藏鋒共進一個家門,住一幢房子,用一張餐桌。
他的珞水又那麼可愛漂亮,要是季藏鋒起了壞心思怎麼辦?
他有能力為她提供最好的物質條件。
隻是不能保證天天守著她。
軍人是高危職業。
他13歲開始讀少年軍校,17歲考上國內最頂尖的國防學院。
今年年方26,已是東南野戰軍上校軍長。
十多年軍旅生涯,不說萬死一生,也是一步一個血印。
季武揚有時也會悲觀,萬一哪天他不小心壯烈了,留下孤兒寡母多可憐。
可是,一見到苗珞水,他心底所有滄桑立即煙消雲散。
她是他生命中的一縷光。
他最好的夢境,就是有一天,白天能名正言順牽著她的手,夜裏能無所顧忌抱住她纏綿。
“阿哥,我就想留在南省。我喜歡這裏!”苗珞水嗓音一如既往清脆明朗。
喜歡這個詞,不需要道理。
她才18歲,想走自己的路,想一路努力爭取自己的人生成果,這並沒有錯。
季武揚知道自己不能包辦她的一切。
“珞水,就算你想留在南省,我可以買房子讓你住,請傭人和保鏢伺候你,為什麼非要住在季家?留在這裏,天天有人找你玩狠鬥陰,你不累?”
苗珞水知道季武揚的氣已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