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祠堂守衛的保鏢們見季武揚到來,都退得遠遠的。
這是規矩。
大少爺祭拜夫人的時候,方圓百米之內不喜歡有人打攪。
晚風伴著蟲鳴。
白天苗圃中姹紫嫣紅的花朵,此時影影綽綽。
四下寂靜,隻有苗珞水和季武揚細碎的腳步聲。
走到祠堂門口的時候,有隻夜鳥突然從合歡樹上振翅高飛,發出“啊”的一聲淒厲尖叫。
苗珞水一個激靈,立即抓住季武揚衣擺。
季武揚伸手將她攬到胸前。
“這棵樹幾百年了,常有大鳥停在上麵過夜,有時還會做個窩,我小時候就爬上去拿過鳥蛋。”
苗珞水沒說什麼。
她在老家裏,山林裏常有這種呱呱亂叫的大鳥。
隻不過,今晚的心境不一樣。
季武揚自腰間拔出先前那把銀色小手槍,對準屋簷下一組閃著紅光的變壓器。
砰的一聲過後,變壓器組冒著白煙停止工作。
苗珞水發現,隨著這一聲響,屋內外所有監控探頭突然同時熄滅。
“知不知道那個女傭水端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倒在老毒婦身上?”季武揚低笑著湊在苗珞水耳畔小聲問。
苗珞水搖頭,她的心越來越砰砰直跳。
“就是這把槍!”季武揚將槍送到苗珞水麵前,讓她端詳。
苗珞水對武器沒研究,她的想法還停留在妖魔鬼怪上。
隻不過,身在祠堂,她怕冒犯神靈不敢說。
“這是超聲波槍,功率大小可以調節。可以殺人,也可以隻是打翻別人手中的一杯水。”
季武揚輕笑一聲,大掌在苗珞水腰間緊了緊,他的唇湊到她臉上,“珞水,阿哥是不是特別厲害?”
苗珞水歪著腦袋,嗓音惱火地斥責他:“如果你不靠我這麼近,我就承認你最牛!”
季武揚哈哈大笑。
此時,祠堂裏一片漆黑,隻有供案前幾柱由保鏢例行上的香眨著星星點點的紅光。
季武揚拉著苗珞水在蒲團上跪了下來。
“阿媽,兒子媳婦來看您了!”
他大言不漸,隆重叩了三個響頭。
磕完頭,季武揚滿眼期待看著苗珞水。
“叫啊!”他催促。
苗珞水張了張嘴,“阿哥!”
她從小到大就沒叫過人阿媽,現在有點羞怯開不了口。
“不是讓你叫我。”季武揚不依不饒,甚至伸手捏了捏苗珞水臉頰。
醞釀了下情緒,她嗓音恭敬,很有誠意,“阿媽!多謝您當年的養育的之恩。珞水給您磕頭。”
“阿媽,你兒媳婦乖吧?”季武揚得瑟極了。
看著苗珞水纖纖柔柔,跪在他身邊,給他阿媽磕頭。
他胸膛的喜悅疾速膨脹。
隻恨不能當著母親金像的麵立即將她摟進懷裏肆意蹂躪一番。
苗珞水眼觀四方耳聽八麵。
神經崩得高度緊張。
隻因季武揚說過要帶她來看縱火的人,所以她四下觀察著,那個人在哪兒?
季武揚跪著講話給林宛君的金像聽。
他說了些部隊的趣事,又說了些季沐卉的鎖事,最後講到苗珞水。
他語氣變得特別認真:
“阿媽,珞水以後就住在季家上學,她會經常代我來看您。兒子不孝,如果時光能倒流,誰敢逼你跳樓,我拿槍崩了她全家!”
“阿媽,將來珞水嫁給我。我絕不會讓她受一丁點您當年的委屈。兒子會做好男人,保護妻子和妹妹。”
苗珞水頭尺崩太緊,時間一久,未免有些疲憊。
突然,“吱呀”一聲響,一陣寒風吹進祠堂。
苗珞水受驚,倉皇抬頭,就見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現在林宛君金像旁。
“阿哥!”她嚇得不輕。
這人一身黑,連頭上都包著黑布,不知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