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幕(1 / 3)

清源秋天的夜色並不如何濃烈,月光溫柔的好像母親的手,穿透遊弋在穹頂之下灰色的雲絮,整個世界無風、但並不安靜。

無論在哪一個深夜的斷層,這個城市總有不停息的車流和永遠閃耀的霓虹,車輪傾軋在馬路上的聲音回響在許多人的夢裏,碾壓過所有的醜陋與不幸。

倪羅渠的那所房子裏,羅杉的身軀停留在門外,頭顱穿過門板,安靜的欣賞著眼前的盛景。

那個女人的身材無疑是很好的,這點在他還未死去的時候他就深有體會。

隻是那個時候,同樣也是在這張床上,他從未見過她像現在這樣的開心,或者說,放蕩。

他的心髒無法允許這具身體進行劇烈的運動,一旦心跳過快他隨時都有可能休克,這一點在許多次的情不自禁中都得已證實。

而那個女人也由開始的害怕變作後來的麻木,這些都可以從他和她小心翼翼的敦倫時,她眼裏偶爾劃過的深藏於心底的不屑和厭惡中看出。

他是虧欠她的,在這個方麵。

但是這無法成為她謀害自己的理由。

羅杉不知道他們這樣的關係持續了多久,也許是在婚後,或者更甚至於在他們相識之前,誰知道呢?

都不重要了。

他無法殺死他們,但是他用二十年未完結的壽數換來了一個親手複仇的機會,他會利用這個機會給予他們一個永生難忘的烙印。

他們的婚床就擺在房間的中央,正對著白色烤漆的歐式梳妝台,這是她親自選的款式,那個橢圓形的鏡子邊框雕琢的很漂亮,她很喜歡。

男人將她按在梳妝台上,近在咫尺的鏡子可以清晰的倒映出他們的軀體,以及她毫不掩飾的滿足而且快樂的神情。

羅杉的身體完全穿過了房門,他一步一步的朝著他們走去,而後安靜坐在床沿上,他的嘴角含著笑眼睛裏有血色的淚淌下,他看著他們,輕輕摩挲著手裏的匕首。

男人的動作開始加快,女人的喘息也開始加劇。

羅杉站了起來。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女人開始不顧一切的大叫,鏡子裏顯露出她羊脂白玉一樣的皮膚,她潮紅的、毫無羞恥的臉頰,以及那個慘白的帶有兩行血淚的笑臉,羅杉徹底的現出了真身!

驚駭到了極點的尖叫聲劃破了城市的上空的同時,羅杉揚了揚手中的匕首。

女人在看到鏡子中那張熟悉而且恐怖的臉的時候就已然伴隨著刺破耳膜的驚叫倉皇後退,身後的男人正在關鍵時刻同樣看清了他的臉,他的臉色登時一片煞白驚魂不定而緊接著女人的大力後退連帶著將他一齊撞到了地上。

“我親愛的老婆,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呢?”

羅杉看著他們抱作一團瑟瑟發抖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愈發親和,那兩行血淚順著他的嘴角在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皮膚上蜿蜒曲折,他的聲音回蕩著帶起一絲陰冷的風。

“你、你、羅杉,你、、”

那個男人的臉上五官顫抖汗如雨下,心理的驚駭已經讓他顧不得身下的劇痛,他難以置信的指著眼前忽然出現的人影無法再說一個字。

“我的朋友,你怎麼也在這?是來看你嫂子的嗎?可是,你們怎麼把衣服都脫了呢?你知不知道,現在是秋天了,外麵很冷,我好冷啊—”

羅杉的雙手摩挲著肩膀,他的身軀顫抖著仿佛露宿在冰冷街頭的流浪者,在淒風苦雨、暴雪驟寒中瑟瑟發抖。

“羅杉,不關我的事,不是我害的你啊。是她,這一切都是她做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男人瘋狂的推搡著身前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帶著難以抑製的恐懼。

“你在說什麼呢。我們是兄弟,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的老婆就是你的老婆,你拿去用,我不會介意的。”

“真、真的?羅杉你不會怪我?”

“別傻了,我怎麼會怪你。我隻願你們能長命百歲,一直到老啊。”

羅杉的笑容是那麼的真誠,以至於當他舉起手中的匕首的時候都不曾有半點的殘忍。

隻是這一切在眼前這對男女的眼中無疑是一副極詭異極恐怖的場景,他們的瞳孔中央浮現出黑色的鋒利的匕首,來自靈魂深處的刺痛刹那間扼住了他們的咽喉讓他們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