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門外。
時間距離龍陵進入深淵已經過去了近五分鍾,三分鍾後,深淵的大門就會被強製關閉。
相較於謹涼這方略顯焦慮的氛圍,恫羯族一方的表現顯然更為鎮定。或者說,更有把握。
黃泉海河的擺渡人的確強大的離譜,但是依照年齡來看,龍陵顯然還未達到那個地步。
所以以恫羯皇族在厘城經營了那麼多年的秘密來對付一個還未繼承上任擺渡人力量的龍陵,這場戰鬥的天平其實從一開始就已經傾斜於他們。
一切都在按照殿下的計劃穩步進行。他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在殿下滿載而歸的時候,謹防對方的反擊。僅此而已。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對方一定在深淵布有後手。”
謹涼的耳邊有聲音回蕩,他隱藏於金色鬥篷下的琉璃一般剔透的雙耳閃著微弱的熒光。
“深淵內除了那特殊的幾日可以穿梭外,平日從未聽說過存在生命跡象。而以龍陵的實力尋常的手段無法對付他,他們這一脈畢竟和我們不同。我們現在能做的,隻有相信他。”
“對方暗中又來了一些棘手的人,他們似乎很有把握。”
“要求是他們提的,對於事態的發展他們比我們清晰。不過我們的準備同樣不弱。到時候見機行事,無論是誰先出現,先控製住他再說。”
“隻能這樣、、、、不好!”
“嗯?發生了什麼?”
“是池夏,他出事了!”
“準備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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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內。
龍陵的全身彌漫了無數細小的蛛網一般灰色線條。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渾身上下隻剩下雙眸可以行動。
他依舊保持著進攻的姿勢。猙獰的龍爪舉至半空,熾熱的岩漿被蒙上了一層灰幕,但卻依稀可見一絲絲灼熱的蒸汽。
池夏就躺在這龍爪的正下方。
這個角度仰視過去,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對方臉上殘留的戾氣,以及在齊鶴年手中顯得尤為瘦小的心塵。
她被揪住了脖頸。隨著他的手掌的晃動,如同一隻被拋飛的幼獸——一隻連嘶鳴都無法發出的可憐的小東西。
“隻是個簡單的選擇題,很難嗎?一個是心甘情願拿命救你的恩人,一個是不過才一同生活了兩天的小野撮子。人類,果真是一群原罪豐富的物種啊,簡直是在浪費生命。”
池夏聽見他的歎息,內心卻是在悲慟的反駁: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不是小野撮子,她是拯救了我無數次的天使,是帶給我光明和溫暖的太陽,她是我生存的所有意義啊!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你想說什麼?讓我猜猜。噢——大概是求我放了她你願意拿自己的命來換之類的話吧。真是感人啊,你看我都快被你感動哭了。”
齊鶴年拭了拭眼角好似憑空的抹了些許眼淚遞到他的眼前,說道,
“你看,看到了嗎?多好看的淚珠兒。你求我啊。說不定你一開口我就心軟答應了呢?畢竟我可不像你的這個朋友那麼鐵血無情。噢,順便好意提醒一下,你還剩下六秒鍾的時間。”
池夏的手腳每一次的移動都會帶起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是他不在意。當他說他還剩下六秒的時候,他掙紮著不顧一切的扭動著渾身傷痕的身軀靠近他的腳跟,急切而又絕望的哀求道,
“求你。我求你,放了他,放了他們。你殺了我,把我的命拿去吧!”
“都說了隻能活一個啦。人類都像你這麼天真嗎?還有,你的命很金貴嗎?別鬧了,快選吧,你還剩下三秒鍾。”
“放了他們!你這個畜生!放了他們啊!”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