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蝶情不自禁地將手伸出來,一片雪花落在她的掌心。它不是透明的,也沒有慢慢融化,原來,這不是雪花,而是……棉花!
月逸軒一怔,緊蹙眉頭,見冰蝶正有些好笑地望著他,也不再掩飾,“初夏又那裏來的雪呢?這隻不過是我命人做的罷了……”
冰蝶眯起眼睛,這還是那個倨傲的月逸軒嗎?這個搞笑卻又並不完美的謊言……竟然是為她做的嗎?“這麼冷的麵孔下,居然有著這樣一顆心。”
月逸軒不語,坐在大樹下,仰望著漫天飄舞的‘雪花’,他麵無表情,仿佛是與生俱來般的高傲。
“喂!幹嘛臭著個臉,那麼吝嗇自己的笑容幹嗎?”冰蝶嗔笑著打了他的肩膀。
然而,他卻古怪地說道:“我不會笑。”
“每個人都可以笑啊,你也可以無拘無束的笑啊?我們是朋友啊,如果你有煩心事,可以告訴我啊?”冰蝶好笑地說道,然後真摯地看著他的眼眸。
“朋友?——你不會明白的,我是生活在仇恨中的人,哪些看起來對你好的人,也隻不過是想借著太子的名號升官發財而已,當你榮華散盡時,他們連看你一眼都嫌髒!”月逸軒說這句話的時候,惆悵而平靜。
“這樣的生活太累了。”冰蝶看著他的側臉,惋惜地低吟。
“累?習慣了,也便感覺不到什麼了。這裏,痛過之後就不會再痛了,剩下的隻是一顆冷漠的心。”月逸軒指向自己的心,低聲說道。
哪一刻,冰蝶才恍然明白,原來,他竟然是承受過那麼多難以想象的痛苦。
“哪你為什麼要為我做這件事情呢?”冰蝶略微不解。
“因為……我從來沒這麼開心過,這是第一次,我想繼續開心下去。”那時候的月逸軒的眼中閃動的,叫做渴望。
“你是夢軒太子,怎麼會不開心呢?”冰蝶仿佛聽見了天方夜譚。
“王宮是一個巨大的籠子,會把一個人緊緊地攫住,若不將自己偽裝好,那麼,恐怕隨時會喪命。”
“那為什麼不放下呢?”
“因為,我還沒有達到目的,還沒有忘記過去。”說罷,月逸軒站起身來,望著遠方,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好啦,我是你朋友嘛,不開心和我說啊。”冰蝶勾唇,笑顏如花。
月逸軒看著那張笑臉,並未笑出聲。
他隻是在想,七年前,他便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了。眼前的這個人,可以相信嗎?
“相信我,我真是你朋友,沒有利益和私心。”冰蝶認真地拉過月逸軒的小手指,繼而伸出自己的小手指,輕輕地勾住。
月逸軒的眼眸裏隱隱有些愧疚,不過望著她認真的神色,也淡然地笑了,如同發誓般地說道:“好,從此我們是朋友……”
“你難道忘了嗎?下雨天我去找你,是因為那天是你的生日啊!”月逸軒忽然解釋道。
“生日?”冰蝶疑惑地皺眉。她的確不知曉,因為自從穿越以來,她從未問過“冰蝶”的生日是什麼時候,而林語薇的生日,應當無效了吧……她歎了一口氣。
“嗯,我們精心為你準備,你居然不知道啊。”月逸軒看著那無辜的臉龐,隻有連聲歎氣。
“嗬嗬,太忙了,沒有注意。”冰蝶失笑著掩飾過去。
月逸軒從懷中拿出一個戒指,光彩的鑽石在夏日綻放出迷人的光芒。
“前幾天你說過這個東西,說是叫做銀戒指,你那時的眼神似乎很喜愛,我便按照你說的去……叫人做了一個,想在你生日那天送給你,怎麼樣,好看嗎?”月逸軒小心翼翼地問道,似乎很在乎她的回答。
“我……”望著這絢麗的銀戒,望著他俊美的麵容,望著漫天飛舞的‘雪’,冰蝶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
月逸軒,你不知道嗎?戒指是在新婚時二人互換的,你以為這隻是一個飾品嗎?
可是,冰蝶並未說出。
“很美,謝謝你。”她瀑布般的青絲垂在腰間,膚如凝脂,溫婉如玉,晶瑩剔透。比最溫潤羊脂玉還要潔白無暇,比最嬌美的玫瑰花還要嬌嫩鮮豔,比最清澈的水晶還要秀美水靈。
月逸軒將戒指放在冰蝶的手心,“收好,你戴著它一定很美。”
“嗯,一定!”冰蝶揚唇笑道。
思雲居裏,飄散著薄荷的清香。
冰蝶正閑暇地在院中澆花,忽的,房間裏傳來煙玉的聲音,冰蝶急忙放下手中的水壺,快速向房間跑去。
然而,她並未注意到,在她跑向房間的時候,那個小小的、精美的戒指,已經調皮地從她的口袋中溜出,滾到了院子的一角。
這時,月逸軒剛踏進思雲居。
他一眼瞥到在角落中,那隻被髒兮兮的戒指,仿佛被主人遺棄了!他趕緊走過去,將戒指拿起來,擦拭幹淨,暗想:冰蝶,你不想要也罷。
看著房間,他眼中的溫存已然褪去,冰冷地離開。
“煙玉,怎麼這麼不小心啊,這些粗活不用你來做,爹爹不是給我幾個丫鬟嘛,讓她們做便好,更何況衣服也是可以買的啊。”冰蝶略微惱怒地看著煙玉,繼而不悅地看著她依舊流血的手指。
煙玉吐吐舌頭,“小姐,幾天前是你的生日,煙玉不知道能給小姐什麼,便自己想做衣服給小姐穿,都是煙玉的錯,小姐你要打要罰,煙玉絕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