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玥宮裏,氣氛嚴肅。
祁源半跪在地上,哀求道:“慕容宮主,一切皆是祁源之錯,懇請您一定要幫幫少莊主!現在夢、藍兩國總計屯兵二十萬,困住冥風山莊,情況萬分危急!”
“二十萬人?要對付一個冥風山莊?這怎麼可能!”冰蝶難以置信。
“是的,少莊主也認為兩國別有用心,隻是現在隔著一層窗戶紙,誰都不想捅破,雙方都要求冥風山莊交出柳若芊。”祁源很無奈。
“那你們暫且交出柳若芊不就可以了嗎?”冰蝶問道。
“可是,柳若芊……已經被我殺了!”祁源恨恨地答道。
冰蝶聽罷半晌不語,躊躇之餘有些難過:“真是你手刃柳若芊嗎?”
“是。”祁源毫不猶豫地回答。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盡管你父母冤死於柳思禹之手,但那畢竟都已經過去了,為什麼總是揪著過去不放呢?更何況又不是柳若芊殺的你父母啊!”冰蝶眉頭緊鎖,似乎無法原諒他的錯誤。
“宮主說的有道理,隻是複仇的火焰已經衝昏了我的頭,一怒之下就把她殺了!至於過去嗎,這種仇恨不會被時間衝淡的。”祁源停頓了一下,反問道:“您的父母也被小人陷害了,您會因為事情過去就忘掉嗎?”
冰蝶沉默。是啊,換作自己也會不顧一切去複仇的,何況是一個有血性的男子呢?不過,柳若芊畢竟救過自己,一想到活生生的人已經化作孤魂,冰蝶還是不由得一陣難過。
“兩國軍隊是由什麼人帶領的?”冰蝶不想再糾結於柳若芊這個沉重的話題。
“月逸軒和藍羽翼。”
沉靜,死一般的沉靜!空氣中的水似乎要凍結成冰!
許久,冰蝶才悵然若失道:“來了,好,都來了!”
“慕容宮主,冥風山莊與夢、藍兩國已經僵持住了,隻要有一國軍隊發動進攻,少主就會支撐不住的!秋少主曾經在斷崖舍身救過您的性命,難道您……”說著,祁源已急得滿頭大汗。
“好,就衝這兩個對手,我也一定去救他!”冰蝶一臉凝重,轉身對可馨道:“可馨,你速與淺雪召集人馬,我們明日一早就去冥風山莊。”
慕容冰蝶帶著淩玥宮全部五千餘人趕到冥風山莊時,夢、藍兩國的軍隊已經團團將山莊圍住。
莫淺雪與可馨兩人騎馬分別來到兩國軍營外麵,高聲喝道:“閑雜人等聽好了,淩玥宮新任宮主慕容冰蝶,要到冥風山莊喝茶,哪個膽敢在路上礙事,一律格殺勿論!”
“慕容冰蝶”的名字迅速在兩國軍隊中間流傳。很快,兩國軍隊都接到命令,要求對淩玥宮的五千人放行。隨行的祁源心中納悶,暗想:難道淩玥宮主的名字就有這麼大的威力嗎?
兩國軍隊閃開一條大路,眼巴巴地看著五千餘美女走過去。最吸引眾人眼球的,無疑是隊伍中間的藍衣美人:她比流雲還婀娜,比明月還皎潔,但神色卻比高山上亙古不化的白冰還要冷漠;她的衣裙飛舞,神采似天女下凡;她的駿馬矯健,氣度如壯士凱旋。
遠遠地,一身白衣白甲的月逸軒神情複雜,眼神捉摸不透;一身藍衣藍甲的藍羽翼莫名驚詫,目光狐疑不定。
冰蝶迎著眩目的陽光,怔怔地望著前方,由遠及近,一襲純白的衣裳隨著主人的動作左右飄蕩,冰絲般的黑色秀發閃動著碎金色的光澤……
人海之中,二人靜靜地注視,恍若超越了時空,超越了一切。
這是幻覺嗎?如果真是幻覺,此情此境,又為何會如此的真實?
還是上天和她開的又一個玩笑?
真的是你嗎?
真的是你嗎?
月逸軒原本早已死了的心掀起了陣陣狂風巨浪,眼睛裏裝滿的都是她,腦袋裏裝滿的都是她,心裏裝滿的都是她……激動、迷惑、複雜、不確定……百感交集,幾乎讓他窒息。
眼前這張似真似幻的姣美容顏也許隻是往昔殘影片斷,是自己虛構出來安慰自己的幻覺,一碰,就會消失的,他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惶恐,隻得百感交集地凝視著她。
眨眼間,冰蝶兩彎長長的睫毛開始如蝶翼般翕動起來,夜星般的眼睛裏漸漸聚集起一些透明的水……越聚越多……越聚越多……無聲無息……滑落出去……
月逸軒,要我怎樣告訴你:我是多麼恨你,也是多麼思念你那顆一塵不染的心?在我最無助最痛不欲生的灰暗生活中,你帶來的那縷曙光又去哪裏了?
他似乎察覺到她紛紛滑落的淚珠,勒緊馬韁,似乎想要跑到她的身邊去,抹幹她流在他心中的淚,然而青龍仿佛察覺到月逸軒強烈的感情波動,急忙拉住他,低聲道:“殿下,您的未婚妻還生死未卜,作為夢軒國的太子要在此刻矜持住啊!”
此時,祁源快速穿過兩軍夾縫,來到冥風山莊外麵,高聲喝道:“喂,我是祁源,淩玥宮慕容宮主駕到,請打開莊門。”
守門的莊丁都認識祁源,有人喊:“祁兄稍等,待我進去稟明少莊主!”
過了一會兒,莊門緩緩打開。
“冰蝶?”來人驚怔地望著藍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