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冰蝶和月逸澈回到冥風山莊。
“秋晟熙,我回來了!”冰蝶勒馬,與月逸澈並肩走入議事廳。
“回來就好。”秋晟熙神色有幾分憔悴,顯然這幾日並未睡好。
“我還帶回來一個人——月……咳,溫影陌。”冰蝶差點說出“月逸澈”的名字。
秋晟熙拱手道:“溫兄,還記得當初你我二人偶遇野店嗎?那日在下貪杯,溫兄不該不辭而別啊!”
月逸澈暗想:“哼,可憐人,你才喝幾杯啊,那全是‘招魂引’藥力起作用!”
“怎麼,溫兄忘了在下不成?”秋晟熙見對方隻是望著自己並不說話,便自我開解。
“哪裏哪裏,”月逸澈這才還禮,“當日小弟請秋大俠飲酒,卻一直不見回請,所以,今天就找上門來了!”
說罷,月、秋二人相視一笑。
“啊,”冰蝶大驚,“原來你們認識!這是怎麼一回事?”
月逸澈怕言多有失,急忙轉移話題:“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先商量一下如何救人吧!”
“哦,冰蝶,你先去休息一下。我這幾天在想,或許不用毒,也能解救月逸軒和藍羽翼。”秋晟熙推開冰蝶。
“喂,有沒有搞錯?不用毒也成,我豈不是白忙了好幾天。”冰蝶大為不滿。
秋晟眨眨眼,耳語道:“我有其他事請教溫大俠,你不方便聽。”
冰蝶聽罷,不好再問,隻得暫時回房休息。
那是一片花的海洋。
遠遠地,隻見牡丹仙子走來:“冰蝶,你太傻了……”
冰蝶不解,還未待細問,隻聽牡丹仙子繼續說道:“紫水晶戒指是你前世用七七四十九滴花仙露凝結煉成,一旦用劇毒浸泡,就會傷害到你啊!四十九天之後,你的生命就將結束!”
“啊,什麼?”冰蝶睜大清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牡丹仙子很無奈,拉過冰蝶,為她理了理零亂的秀發。“如果你選擇了用紫水晶去打敗楚皓晨,那麼就等於選擇了自己死,你可要慎重啊!”牡丹仙子似乎想要動搖她的決心,不由得再次問道。
冰蝶的雙眸,像是瀲灩的湖水,她眨眨眼睛,淚水沒有流出來。“如果,我的死能夠讓月逸軒好好地活下去,能夠讓避免天下落入楚皓晨這個卑鄙小人之手,那麼,我願意。真的,我沒有勉強自己。您不是說,我應該為全天下而生而亡嗎?”
“可是,你自己呢?你全然忘了自己嗎?”牡丹仙情有不忍地問道。
“做人總得負責任吧——世人因我之錯而受苦,我怎能獨自去逍遙呢?”冰蝶歎道。
“冰蝶……冰蝶……”牡丹仙子緊緊地摟住她,任由淚水無聲無息地滑落。
次日,藍楓大營。
冰蝶和秋晟熙莊重地踏入中軍帳。這一次,他們要把生命當作賭注。
“楚皓晨,我最後再問你一遍,我用紫水晶換回月逸軒,可不可以?”冰蝶嗓音沙啞,目光中半帶的祈求。
楚皓晨簡直變得飛揚跋扈起來,“哈哈哈,大爺我說過,現在全天下都快成我的了,我還要那塊破石頭有什麼用?月逸軒是塊寶,憑借他可敵十萬精兵,為什麼要和你換!”
冰蝶聽罷,大失所望,淚水不禁簌簌落下,“逸軒……你……”
“楚兄,你可不要欺人太甚啊!”秋晟熙素來與楚皓晨關係不錯,此刻見冰蝶如此難過,不禁在旁邊插了一句。
楚皓晨的臉色立刻陰下來,不滿地反問道:“是我欺人太甚,還是你愚人太甚啊?你我本是兄弟,而月逸軒是你的情敵,你不幫兄弟反助情敵,還來責怪我,哈哈……”
楚皓晨接下來狂笑,讓秋晟熙如芒在背,“……你,哼,胡說!”
“看來,你是準備和你的‘楚兄’決裂了!怎麼,想殺我嗎?論武功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但如果你殺了我,就不可能知道月逸軒和藍羽翼中的是什麼毒了……那時候,要死的人可就不隻是我一個了!”楚皓晨威脅道。
秋晟熙想離開又擔心冰蝶的安全,想反駁又不知說什麼,隻好保持沉默。
“好吧,楚皓晨,算你狠!我隻想看他一眼,肯定不會救走他,可不可以?”
“嗯?”楚皓晨有幾分詫異,本以為幾日過後,她會想到更為決絕的方法來對付自己,到頭來,竟然是希望看月逸軒一眼。不過,秋晟熙和冰蝶的態度變軟,使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跟我走,如果跟我耍半點花招,我就將你挫骨揚灰!”楚皓晨從座位上站起,目光淩厲地瞟了她一眼。
冰蝶連聲答應說好,心中卻暗想:隻要他大意一點點,自己這麼多天來的努力就都沒有白費。
陰冷的地牢內,每向裏走一步都會傳來輕微的回響。
冰蝶隱隱約約看見月逸軒的身影,大喜過望,急忙要走過去,手腕卻被楚皓晨狠狠地拽住,“紫水晶給我!”
她無奈地搖搖頭,急忙將手上的戒指取下,放到楚皓晨的手心後,飛快地跑到月逸軒身邊。
月逸軒的雙手被吊在半空,好在沒有被折磨,但神色還是有幾分憔悴。“冰蝶……”他的聲音嘶啞,心中充滿了難以言說的痛:為何她狠心地將自己刺傷後,卻在生死關頭不顧一切來到這裏,溫柔地撫摸他撕心裂肺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