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楓王宮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玉鳳樓裏的眾宮女,早早就起來打掃房間,互相招呼著披彩掛花。
“喂喂,你們吵什麼啊?”冰蝶被吵得不耐煩,嗔怪地斥責這幾個宮女。
“慕容姑娘,今天是藍王大婚吉日,王太後特命王宮所有樓閣必須裝飾一新。”其中一個宮女回複道。
冰蝶依舊不停地撫弄手中被摔壞的相機,慵懶地問道:“那又如何?”
“姑娘,大王成親的話,那您怎麼辦呢?”那位宮女憂心忡忡。
“我還是我啊,於我何幹?”冰蝶繼續擺弄自己的東西,根本沒有在意那宮女的表情。
“姑娘,大王如果成親的話,那您怎麼在宮中立足?”小宮女有些無奈地看著她。難道在她心中,藍楓王就如此不堪嗎?他可是大王啊,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而且治國有方,還俊秀非凡,又那麼喜歡她……
“出去!”冰蝶將被子蒙到頭上,不想聽見任何聲音。
那位宮女嚇得半晌不敢說話。
冰蝶轉身繼續睡覺。
不知是受了藍羽翼指使,還是真心想“幫助”冰蝶,那宮女不肯罷休,過了一會兒接著說道:“姑娘,您就聽奴婢一言吧……”
冰蝶用纖纖玉手點住她的啞穴。她隻得沉默。
玉鳳樓裏難得清靜,冰蝶沉沉睡去。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入夜了。窗外一片漆黑,隻能依稀聽見青蛙的叫聲。冰蝶暗想:現在,藍羽翼一定在過洞房花燭夜吧!沒想到自己的結局竟然是這樣的——天天數著日子過,到最後所有人都離她遠去。
“砰!”的一聲,門被打開,身著紅色禮服的藍羽翼站在門外,絲毫沒有醉意。
“你……怎麼會到這裏來?”冰蝶微微一怔。
“跟我去一個地方,好嗎?”藍羽翼輕聲問道,眼神竟然有些哀求。他還是他:溫柔得有幾分懦弱,讓人想恨卻找不到理由。
冰蝶蹙眉,有幾分厭惡,卻再也不能忍受看著他一臉黯然,無奈地點頭:“好……”
穿過長長的水榭走廊,眼前出現一片寬闊的湖麵,月光傾瀉而下,湖麵波光粼粼。遠遠地,對麵是幾排大紅燈籠,隨風輕輕搖曳。
冰蝶回頭問道:“這是?”
“我做給你的。”藍羽翼看著她,眼神溫柔。
冰蝶心中一陣暖流,半晌說不出話來。
“冰蝶,對不起。”藍羽翼低聲道歉。
冰蝶震驚地抬起頭,昔日那個高高在上的君王居然在和她道歉!
“為什麼說對不起?”冰蝶問道。
“那段時間我的確是很喜歡你,但我曾經利用過你,也傷害過你。如果我不鏟除慕容府,父王留下的江山社稷就要毀於一旦,所以我才不得已安排許佳靜在你的身邊……”
冰蝶靜靜地聽著,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卻在盡力地克製心底的怒氣,
“你的‘對不起’太廉價了,一文不值。”冰蝶蹙眉,厭惡地瞟了他一眼。
“冰蝶,請你不要再恨我了,好不好?我真的一直很愧疚殺了你的親人。”藍羽翼心如刀絞,難過地看著冰蝶。
冰蝶的臉上仍是一片破碎的星芒,眼神驚恐又空洞,無端地讓藍羽翼心痛。
他想要輕柔地拂去她麵頰的淚水,卻被冰蝶輕巧地躲開,“現在是你的新婚之夜,恐怕不適合出現在這裏吧!”
“你……”藍羽翼的手懸在半空,神情由尷尬轉為淡淡的嘲諷,“隻想和你坐一會,僅此而已。”說罷,他坐在石階上,悵然望著湖麵。
不知是湖麵反射的星影,還是其他的緣故,冰蝶清楚地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光。
蛙聲十裏,隱約聞到各種花的香氣。
冰蝶的心輕顫了一下,然後和他並肩坐下。……就這樣整整一夜,他們無言地坐著,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
藍羽翼起身離開,說道:“冰蝶,我要去給母後請安了。”
冰蝶點頭,笑容寧靜。
藍羽翼傾身過來,吻在她的眉心,柔聲問道:“請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用心……去愛你,好嗎?”
冰蝶不言語,隻是淡淡地看著他。
藍羽翼漂亮的眼睛蒙上一層霧氣,消失在她的眼前,那身影居然有些孤單……
玉鳳樓門口,幾個宮女在東張西望。一看見冰蝶回來,立刻迎上前:“姑娘,您昨晚去哪裏了,讓奴婢們找的好苦啊!”
冰蝶下意識地皺眉,漫不經心地瞟了她一眼,不予理睬。
眾人隨冰蝶回到樓內,還沒等坐穩,就見幾個宮女慌慌張張地進來打聽:“大王昨日大婚,卻未入洞房。新王後等到天明,也不見大王。新王後很擔心,不知大王是否來過?”
玉鳳樓的宮女剛要回答,冰蝶急忙接過話題,說道:“大王怎麼可能到這裏來呢?現在該是晨起問安的時間,大王或許在太後那裏,也未可知。”
“噢,慕容姑娘有所不知,最近大王正與太後賭氣呢。他一直未娶,卻天天吹一曲幽怨的《天瀾》。太後娘娘擔心他會抑鬱,才會逼婚,誰知他竟然在新婚之夜失蹤了……”那來尋人的宮女麵露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