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大手輕輕撫了撫黛玉的清顏,道:“這件事情亦不是一時半刻便能處理的,黛兒還是放寬心一些。”黛玉卻是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情必須要早日弄清楚,我不希望有任何別有企圖的人留在身邊。”就算是一同長大的人亦是一樣。
心中思索片刻,忽然黛玉笑道:“沐涵,昨日我們在街上有好多的東西都沒看,今天你可是要陪著我一起去看清楚哦。”水溶輕聲一歎,了然的點了點頭,遂笑道:“好,我們現在就走。”
黛玉亦是溫柔一笑,起身任由水溶披好披風,牽著水溶的手往門外而去,看著黛玉和水溶帶著眾人走出王府,紫鵑微微鬆了一口氣,吩咐小丫頭子好生看著門,便回身到了房中,拿出信箋和筆墨,快速在紙上寫了一句什麼,正要回身放好紙筆,卻是看到水溶和黛玉立在門邊,紫鵑登時呆愣住了,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黛玉輕聲一歎,道:“紫鵑。”紫鵑聽得黛玉的聲音,登時回過神來,手中的筆登時一顫,桌案上的信箋亦是滑落而下,滿臉驚慌失措的模樣,竟是來不及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信箋。
紫鵑結結巴巴地道:“王,王,王爺,王妃,你,你,你們怎麼回來了?”黛玉忍下心中痛楚,淡淡一笑,卻如同風中泣血紅梅,眼角淡淡淚痕,輕輕彎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信箋,抬首望著紫鵑愈發慘白的容色,一滴清淚滑落而下。
望著手中的信箋,黛玉望著紫鵑仍舊溫柔端厚的容色,道:“紫鵑為什麼?”出口的傷痛語氣讓紫鵑“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垂下的容顏上卻是淚流滿麵,心中亦是十分的懺悔。
黛玉深吸一口氣,收斂眼中淚珠,清冷的目光凝視著紫鵑,語氣亦是冰冰冷冷:“我本來心中還是抱著希望,我不相信我身邊親如姐妹的你,竟然能做出這般的事情,我心中極為希望不是你,可是終究,終究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紫鵑垂首跪在地上,淚水長流,直對著黛玉磕頭道:“姑娘,對不起,我,我,對不起姑娘。”千萬句話語隻化作一句對不起,紫鵑心中亦是十分的後悔,更多的是對黛玉的懺悔。
黛玉望著紫鵑的容色,想要淡淡言語,淚珠卻是忍不住落下,略有些哽咽的聲音到底泄露了黛玉心中的痛楚:“紫鵑你可知道,在我打開這封信箋之前,我還抱著一絲絲的希望,你,你,這到底是為什麼,紫鵑。”素日裏沒有絲毫異樣的紫鵑,竟然做出這般的事情,如何能不讓黛玉痛惜?
水溶攬著黛玉在懷,冷厲的目光看著紫鵑,道:“除了這件事情,賈家還指使你在王府做什麼?”紫鵑聽了水溶冷如冰的話語,登時渾身有些顫抖,竟然不能成言。
好半晌紫鵑方才止住了心中的顫抖,道:“奴婢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王妃,隻是賈府抓住了奴婢的爹娘,奴婢也是沒有辦法。”滿目祈求的弱憐,卻仍是那般的楚楚可憐。
黛玉聞聽微微一怔,隨即道:“當日裏你不是說你爹娘的奴籍已除,況且你的奴籍亦在我的手中,為何如今竟然還有這般的事情?”紫鵑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如今還能相信幾分?
紫鵑眼中有些怨恨之色,眼角的淚珠滑落,道:“當日裏奴婢也隻當我們一家的奴籍全部都已經移除,誰知道這不過都是老太太的計謀罷了,竟然算計到了這麼長遠。”
深吸一口氣,紫鵑道:“這件事情紫鵑不想再隱瞞王妃,當日裏所謂的消除奴籍不過就是老太太的一個謀略,從小王妃在賈家長大,也明白那府中的事情王妃亦是極為明白,奴婢從小事老太太的奴才,分給了王妃,老太太有兩層的用意,一是要奴婢給寶二爺和姑娘創造機會,二則,老太太亦是許諾奴婢,來日裏也會給奴婢一個姨娘的位子的。”
聽到這裏,水溶手上的青筋暴起,揮手就要打出,卻是被黛玉拉住,水溶冷冷一哼,攬著黛玉纖手的手臂卻是緊了緊,犀利的雙眸望著紫鵑,若不是黛玉攔著,早就一巴掌拍死了她,早就知道府中必定有人通風報信,不然外人如何知道自己和黛玉的行蹤的,不想竟然是黛玉視為姐妹的她。
看著暴怒的水溶,紫鵑嚇的登時癱坐在了地上,黛玉輕歎一聲,一點清淚滑落,早就知道的事情,心中卻仍是有些痛惜,遂道:“紫鵑你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