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侯夫人定定的看了黛玉一會,微微一笑道:“素日裏聽莉兒和王妃誇讚北靜王妃如何絕麗如仙,今日見到果然是天人下凡一般,亦連臣妾見了也是心中疼惜不已,臣妾的女兒可是萬萬比不得王妃了。”眼眸之中的讚歎之色,讓一旁的陳雅莉極為不爽,暗自扯了扯定南侯夫人的衣衫。
定南侯夫人回身橫了那陳雅莉一眼,陳雅莉登時訕訕的不敢再言,隻拿眼睛覷著黛玉,眼中的點點不善之意愈發明顯,黛玉看到卻也隻是淡然一笑,並不去理會。
太後微微一笑,輕拍著黛玉的手道:“可不是呢,哀家也是極疼惜她呢!”說著看著陳雅莉道:“如今想著這嫻雅縣君也已經年過雙十,竟然還沒有尋著人家麼?嫻雅的才華也是極為出眾,若是果然還沒有,哀家就請皇上來替嫻雅尋一個好人家,必定也是能對的上嫻雅的才華品貌的,這般的蹉跎,可是極為不當。”
定南侯夫人聽了,微微一窒,旋即躬身笑道:“太後娘娘好意,本是不該拒絕,隻是這丫頭生來魯莽,雖然懂得一些學問,卻是沒個禮數,沒的讓人貽笑大方,反倒是拂了太後娘娘的一番好意了,如今臣妾隻想著再教導一番,尋著一個普通的殷實人家便已經足夠了。”
太後聽了點了點頭,笑道:“侯夫人太過謙稱了,不過,既然侯夫人如此說,那便就罷了,哀家也不強人所難。”定南侯夫人急忙躬身謝了,又隨著太後說了一會閑話,便帶著陳雅莉離開了。
看著她們離去的身影,太後微微一笑,看著身旁的黛玉,道:“這定南侯夫人倒是一個聰明人,隻是她身邊的女兒太過溺愛,比不得她,也比不得忠順王妃。”黛玉點了點頭,清眸含笑,仿若枝頭鮮嫩花蕾,流波輕轉,清透盈人。
太後看著黛玉清透的笑靨,心中亦是一歎,道:“敏兒的女兒長大了,我們也都老了,隻可惜如今我們卻是不得再見了。”歎息聲溢出,眼角亦是一抹濕潤,雖然賈敏冠絕京城,亦是讓先皇傾心,但是卻是阻擋不了她們之間的姐妹情誼,就算是賈敏要進宮,自己亦是竭力歡迎,黛玉是她的女兒,亦是自己的女兒,如今成了自己的兒媳婦,如何能不疼惜的?
黛玉眼眸之中亦是點點淚痕閃過,勉強笑道:“母後不必憂傷,娘親如今有爹爹相伴,必定也是不會寂寞,不會孤單的。”到底眼角一滴清淚滴落,讓太後更是一歎,攬著黛玉入懷,道:“瞧瞧,哀家竟是將你招惹哭了,若是讓溶兒看到,必定又會擺臉色給哀家看了。”
黛玉臉蛋紅紅,眼角淚水盈盈,如初綻花蕾帶露,美麗宜人,呐呐道:“王爺哪裏敢擺臉色給母後看?自然是不會。”太後撫摸著黛玉嬌潤的麗顏,輕笑道:“哀家的兒子哀家可是極為明白,那個牛性子,左性也是極為重,若不是為了先皇的遺命,隻怕你們早就不在京城了。”黛玉伏在太後懷中卻是無言,畢竟太後說的極是,若不是先皇的遺命,水溶必定不會留在這裏。
輕聲一歎,太後低頭看著黛玉,笑歎道:“如今有些事情也該告訴你知曉了。”黛玉聽了微微一怔,旋即起身坐好,卻是看到太後揮退了身邊所有服侍之人。
沉吟半日,方才拉著黛玉的雙手,理了理黛玉鬢邊秀發,歎道:“想來玉兒你也知道,二十年多年前,忠義親王千歲密謀謀反之事。”黛玉點了點頭,道:“黛玉知道,當日裏王爺已將大概事情告訴了黛玉。”
太後微微點頭,神情陷入了沉思,道:“這件事情本就透著古怪,忠義親王千歲雖然不滿先皇登基,卻也不會謀反起兵,當年先皇也是知曉忠義親王的心思,奈何卻是朝中重臣聯名上奏,先皇無奈,便將忠義親王一家圈禁起來,誰承想正在調查事情的始末,卻是一場大火燒毀了一切,毀去了所有的希望。也讓忠義親王一家大大小小葬身火海,再無掀起之日。”
黛玉雖然聽水溶說過,卻仍是掩不住心中的震撼,眼底亦是有些淡淡的傷感,身為皇室中人,總是有太多的不由己。
太後拭了拭淚痕,歎道:“其實當日忠義親王尚有一個女兒被奶娘拚死抱了出來。”黛玉心下更為詫異,道:“忠義親王尚有一個女兒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