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元妃才幽幽醒來,心中更是怨恨王夫人當日裏的識人不明,竟是將薛家引狼入室,如今更是被他們這般的連累到底,想著在宮中多年方才登上貴妃之位,如今轉瞬間便已經消失蹤跡,皆是家中之人所累,不由得心中更是無奈,更是酸楚。
賈母聞聽賈赦和賈政罷免官職,元妃被降為元嬪,登時大驚失色,卻是不知為何,賈家眾人聞聽消息,皆在正房之中等候消息,派出去的小廝卻仍舊沒有回來。
好半晌方才看到賈赦和賈政被摘去了頂戴花翎,一身布衣,垂頭喪氣的走了進來,賈母眾人急忙迎上來,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賈政卻是無言,麵上有些愧疚之色,有些愧疚朝廷之恩,賈赦卻是瞪著那王夫人,道:“若不是她招惹了那薛家一門的喪門星,我們家如何竟是被連累至此的?”心中著實憤然,若不是這王夫人,薛家的事情何以竟扯到了賈家身上,如今官職罷免,當真是令人氣怒不已。
賈政亦是道:“枉我自來覺得為官清廉,誰承想,你這愚婦竟然暗自書信將薛家當年所犯人命案,壓了下來,如今當年的馮家狀告薛家,竟是帶累著我們府中,真真是愧對先祖,愧對聖上的隆恩。”
賈母聞聽一驚,看著那王夫人,眼中亦是沉怒,厲聲道:“當日裏本就告訴過你那薛家的事情原是沾惹不得,偏生你這蠢婦竟然做出這般的事情出來,宮中娘娘亦是被你所帶累,身為娘娘親母,卻是不能為娘娘爭光,如今可好,薛家的事情竟然連我們府中亦是牽涉在內。”
王夫人聞聽自然是呐呐不敢言語,看著賈母和賈政皆是鐵青的神色,心中思緒翻轉,看著立在一旁的鳳姐兒道:“當日裏的那封信可是借著鏈二的名諱發出去的,原也不是我的過錯,是鳳丫頭一手促成的事情,原是她擔憂著薛家的姑媽,與我何幹?”
鳳姐兒聽了心中更是大驚,看著王夫人麵不改色的將責任推到自己身上,卻是不能成言,畢竟當日裏那封信確實是自己發出去的,看著賈母不滿的容色,邢夫人幸災樂禍的模樣,不由得垂下頭來,心中有些怨恨王夫人,當日裏明明是她要讓自己將那封信以賈璉的名義送出去,如今倒是全部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了,遂道:”當日裏原也是姑媽的意思,我也不過就是順著姑媽的意思方才寫的那封信。”
賈母自然是明白這件事情的始末,隻是事到如今倒是有些怪責鳳姐兒,道:“鳳丫頭,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就算是你姑媽的意思,你也該品度著,該不該發出去這封信,畢竟你是掌管家中之事的管事奶奶,凡事你也該心中有個數,如今可算是如何是好?”
鳳姐兒聽了一呆,看著賈母往日裏慈愛的容色,不由得更是又羞又氣,卻也不敢再言,賈赦看著鳳姐兒更為不滿,陰陽怪氣地道:“原是我們大房的媳婦,如今倒是為了什麼所謂的姑媽竟是將我們大房連累至此,當真是可恨之極。”鳳姐兒隻覺滿腹委屈,看著眾人神色,卻是不敢言語,隻得垂首立在一旁。
賈母看了看鳳姐兒道:“罷了,罷了,既然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元妃娘娘尚且年輕,現如今聖上正在氣頭上,凡事不好說,來日裏說不得娘娘還能得了聖寵的,隻可恨那林丫頭和北靜王爺竟然是絲毫不管不顧我們。”
賈赦亦是道:“可不是呢,這薛家的案子,竟然是北靜王爺提上去的,聖上方才如此大怒,竟真真的不顧念著絲毫的情分了。”
正在說著,卻是聽著門外道:“稟報老太太老爺太太,北靜王爺來了。”賈母微微一怔,隨即急忙率著眾人走出正房,看著前院滿是禦林軍,不由得心中‘咯噔’一聲,心中更是慌亂不已,待得走入廳中,卻是看著水溶背手而立,望著榮禧堂之上的字畫,一身江牙海水五爪龍白蟒袍更是襯得他威儀四射,一身皇族氣度當真是淩厲之極。
賈母遂跪下道:“老身同府中眾人見過北靜王爺。”水溶緩緩回身,看了賈母眾人一眼,淡淡地道:“賈老太太起身吧。”賈母聞聽顫巍巍的站起身來,道:“多謝王爺。”
水溶回身走到正位坐下,看著地下立著的眾人,冷冷一笑,道:“今日本王登門是有件事情要向賈王氏證實。”聽水溶說賈王氏,賈母和王夫人皆是一呆,旋即回過神來,王夫人亦是滿腹的不解,道:“不知王爺何時相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