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開手中的書籍,踱步到了書案之後,抬筆作畫,卻是不小心畫出了一抹倩影,急忙將案上畫紙撕碎,深吸一口氣,冷凝了雙眸,如今正是關鍵之時,萬不可亂了心思,來日裏取得了勝利,一切還不都是自己手中的,何必想著一個與自己不相幹的人,甩開惱人的思緒,努力平複心中的驚濤駭浪,壓抑不該有的心思。
水溶靠著長廊之上的欄杆,望著明亮如水的月色,輕啜著手中茶水,眼底一抹冷然笑意閃過,這個賈母對她的孫子倒是極為上心,為了自己的兒媳婦和孫子當真是不擇手段,竟然又將王熙鳳扶上管家奶奶之位,也算是她的能耐,畢竟如今賈赦不敢行動,來日裏將她當年的事情抖落出去,想來她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想著水滲,水溶的眸色更為深沉如海,眼中嗜血如鷹,捏碎了手中的茶杯,化作粒粒粉末,水滲若是存在不該有的心思,必定會將他碎屍萬段,萬世不得超生!
起身踱步走回屋內,掀開珠簾,看著象牙床上的黛玉,眼中柔和了眸色,滿溢深情的看著黛玉,脫去外衣,吻了吻黛玉紅嫩菱唇,輕聲躺在床上,黛玉翻身偎在水溶懷中,一抹清甜的笑意漾在唇邊,水溶亦是愛憐一笑,摟著黛玉一同入眠。
清晨醒來,聽著窗外悅耳的鳥鳴之聲,黛玉眨了眨雙睫,緩緩睜開雙眸,望著窗外已經大亮的天際,摸了摸身邊已經微涼的床榻,懶懶的坐起身來,素手掀開幃帳,望著窗外已經萬縷金光的天氣,緩緩趿鞋下地,扶著腰身緩緩在屋內走了兩圈,輕輕撫了撫小腹,便已經聽到了開門之聲。
雪雁端著熱水進來,看著黛玉已經起身,微微一呆,笑道:“王妃今日倒是起的早些呢。”黛玉輕笑道:“是呀,往日裏沒有睡到日上三竿也醒不來,今天倒是好了許多,是這個小家夥這兩日消停了一些了。”
走至臉盆旁邊,洗過嬌臉,便坐在鏡前梳妝,雪雁一邊給黛玉梳妝,一邊絮絮叨叨地道:“奴婢聽說,那賈府如今又是鏈二奶奶掌權,奴婢就是不明白了,為何鏈二奶奶到底是大房的媳婦,大太太掌權和鏈二奶奶掌權又有什麼不同?”
黛玉淡淡一笑,清眸之中卻是有著對鳳姐兒對迎春惜春的歎息,道:“鳳姐姐是王家的小姐,雖則是大房的媳婦,卻更是二太太的侄女,若是果真論起親疏,到底還是和二太太親近一些,更何況,如今四大家族隻餘下王家尚且富貴,以賈老太太那般精明的人,怎麼會沒有盤算呢?隻盼著鳳姐姐能心中有個算計,莫要到時候什麼都落不到。”
望著菱花鏡中清眸之中的點點擔憂之色,黛玉亦是溢出一聲輕歎,清麗脫俗的玉顏更為嬌怯憐人,‘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固然惹人憐,可是身在泥濘之中,若是想要不濺上絲毫的淤泥,也是不可能。
輕聲一歎,扶著雪雁的手站起身來,緩緩往門外而行,素手輕輕撫著小腹,臉上的慈愛仿若一抹朝陽漾在心中,溫暖慈愛之中帶著絲絲豔麗奪目。
展眼已經秋風漸起,八月十五中秋日,空中明月如水,地上枝影婆娑起舞,宮中卻是燈火長明,處處喧鬧之聲揚起,慶樂殿皆是皇族之中的王妃公主在內,不無任何外人。
太後高擎酒杯,眾人亦皆急忙起身,同飲此杯,亦連多日病在宮中的元妃亦是抱病起身,同眾人一起慶祝中秋,一輪明月冉冉升起,天地間的明亮皆來與它,漫天的繁星亦是襯托的失去了所有的光澤。
看著黛玉隆起的小腹,坐在花城公主身後的陳雅莉,眼中盡是不滿之意,更是一絲冷毒的眸色閃過,與身畔的貼身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會意點頭,趁著眾人不注意便轉身走了出去,卻是不妨身後有一個身影亦是尾隨而去。
水滲看著坐在水溶身畔巧笑倩兮的黛玉,眼眸之中有些異樣,端起酒杯,擋住眼中的深思,眼眸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水溶和黛玉。
水溶坐在黛玉身畔,將眾人神情看在眼中,看著水滲的目光,卻是眸色一冷,淩厲的雙目緊盯著水滲,讓水滲更是有些尷尬的收回了目光,轉眼卻也是一眨不眨的看著水溶,彼此之間的心意傳達十分,卻是十分的不善。
水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淡淡一哼,便也就不再理會,垂下眼睫,看著黛玉略有些擔憂的神色,溫柔一笑,大手捏了捏黛玉的細嫩纖手,讓黛玉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