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說,卻是不敢再上前,隻得遙遙相望的坐在另一麵的欄杆之上,時時刻刻的提防著水溶,心中仍是有些害怕他再突然出手。
水溶卻是冷冷一笑,不屑再去看那吳臣的小人得誌嘴臉,好似不曾看到他們的存在,徑自攜著黛玉的手起身,靠近那欄杆旁邊的荷葉荷花,嚇得那吳臣登時又退後了兩步,水溶淡笑開口道:“黛兒,你瞧,這裏的荷花可好?咱們倒是能折幾枝帶回去,插在玉瓶之中,可襯這清荷之美?”
清淩淩的美目打量了水溶冷怒的容色一番,又看了看嚇得麵如土色的吳臣,隔著麵紗的容色卻是流光溢彩,渾然不懼,纖手輕輕拉過那粉荷,聞了聞粉荷的清香,抬眸笑道:“好倒是極好,隻是,”說到此處卻是搖頭淺笑。
水溶垂首柔聲道:“隻是什麼?”
“清荷本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麗淡雅,如今卻是隨著風東搖西擺,成了紈絝爛泥眼中之物,可不就是糟蹋了這些東西的?”清眸帶笑,端的絕雅無雙,淡淡柔柔的嗓音,卻是讓那吳臣登時無地自容,更是惱羞成怒。
回身看了看那吳臣,水溶低聲淺笑道:“這倒也極是,幸而今日來觀賞清荷,並不曾帶著怎樣欣賞的心思,不然,豈不是都白費了?說到底,原也比不得咱們家中之物。”
過不多時,便聽得鳴鑼開道,水溶聽著登時皺起了眉峰,黛玉亦是黛眉顰蹙,這個千荷池本是遊玩賞樂之處,一個區區蘇州府衙,倒是這般大的排場,鳴鑼開道,衙役成群,官威擺的倒是極有譜!
冷冷的看著那轎子停了下來,那吳臣沒有上前,李大人便已經掀開了轎簾,走了出來,道:“呦,吳公子,您這是怎麼了?”
那吳臣哼了一聲,指了指水溶和黛玉,道:“你瞧瞧,這兩個可不就是江洋大盜的,竟是江湖人的把式,將本公子的手臂給打斷了,大人你可是要‘秉公處理’呀。”
那李大人癡肥的麵容轉向水溶和黛玉,接觸水溶冷冰冰的眼眸,登時打了個寒顫,看著水溶氣度不凡的容色,長身玉立,卻是說不出的尊貴氣度,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躬身不敢相望,登時覺得有些棘手。
雖然這吳臣之父是江南沐家的管事,素日裏對官府也極為不錯,但是若是惹著了不該惹的人,那自己豈不是要栽到了這裏的?眼珠子一轉,想了一下,道:“你們是哪裏來的?”
青鳶聽著他們無禮之極的話語,登時氣怒橫生,看著水溶點頭示意,旋即道:“我們原是陪同公子和夫人前來遊山玩水,本不想開罪諸位,偏生這吳公子竟是百般不尊重。”
那李大人看著青鳶回話,道:“你是誰?本官問的是你們家的公子夫人,你一個小小的丫鬟不配來回本官的話。”聽著青鳶話語之中好似並無任何權勢,稍稍鬆了一口氣,挺直了腰板,卻仍是不敢看水溶和黛玉!
若是普通的商賈富貴人家,惹到了官府,想來也會有額外的一筆進賬,到時候這吳公子那裏也能拿些好處,這位公子這裏也能得到一些,不由得眼中有些貪婪之色!
看著那李大人眼中的貪婪之色,水溶和黛玉相視一笑,青鳶的眼中卻是殺意立現,道:“我們家公子和夫人何等的尊貴,原也不是你一個小小的知府所能相詢。”陡然殺意立現,讓那知府登時渾身一顫。
“本官瞧著你們便是亂民惡霸,竟是撒野到這蘇州的地盤上來,誰人不知這吳公子是何等的尊貴,倒是讓你們這般的糟蹋,本來本官還不信,如今瞧著你們刁性難改,竟是隨了本官回去府衙好生的調查一番才是。”
吩咐身後跟隨著的眾衙役上前,便要捉拿水溶幾人,青鳶登時抽出手中的長劍,道:“我看誰敢靠近。”
冷冷的眸子殺意凜然,讓那些衙役竟是不敢上前,水溶淡淡一笑,攜著黛玉起身,拍手道:“今日算是見識到了蘇州知府的神威,身為地方父母官,不能為百姓謀福祉,一味的徇私舞弊,不分青紅皂白,果真是個好官。”
冷冷的放下雙手,冷聲道:“李正,枉你身為地方父母,竟是這般的辜負朝廷托付,與這紈絝惡霸狼狽為奸,你可知罪?”冷冷的霸氣彰顯與身,讓那李正嚇得登時冷汗直冒,不明所以的看著水溶。
那吳臣詫然的看著水溶,嗤笑道:“你以為你是誰,在蘇州的地盤上,竟是這般的放肆,咱們的李大人,素日裏最是個疼惜子民的好官,豈容你這般的汙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