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春湖的不快樂,我沒再過多的刨根問底,隻是一個勁兒的陪他抽著H城的香煙。一個外鄉人在當地的不痛快因素,如果想找,實在是能找出太多太多。寂寞、無助、沒朋友、性壓抑、仍不得誌、語言障礙、生活差異、價值觀差異、無法融入當地圈子等等,這些不痛快通常和錢、利潤有關,俗話是窮,口袋窮,地位窮、關係窮、思想窮,以至於自我認知也發生懷疑,完全找不到存在感,自然走向不快樂的深淵。
想要快樂也不是多麼困難的事兒,就是在無論多麼不濟和困苦的境遇下,都遵從自己的路線和內心去前行,而不迷失在別人設定的路線和標準下,被人從背後用皮鞭狠狠抽著爬行如果問我自己此刻快不快樂,抱歉,我也隻能說這是個艱深的問題。你所認為的對方的快樂,跟對方所認為的快樂,有時可能是咫尺天涯。現實中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案列,也是一抓一大把。
當下,我對快樂的定義是:我在淩晨的某個時間點,不自知的睡去。醒來發現陽光透過落地窗灑滿整個臥室,我看了看手表,正好是午後三點的光景,床頭櫃旁的馬斯卡尼的《鄉村騎士》間奏曲整夜未關。如果醒來的時候,沒有起床氣的煩躁,沒有不安全感的焦慮,沒有對往日時光、人或事的過分癡戀,最好能隨手拾起一根煙和一隻打火機,那麼我想我是快樂的。
說到快樂,我們這些成年人都不如飛機上的那個小女孩南南。南南睡著的間隙,我和她媽媽閑聊了幾句,得知南南患有神經母細胞瘤,在她兩歲半時查出來的,這是兒童腫瘤中最惡性的一種,也就是人們口中的絕症。
對於南南,媽媽說她每天要做的就是把南南當成正常的孩子看待,就像她從未得過什麼絕症一樣。不要特殊化,也不要溺愛,她照樣上學放學,陪她笑陪她哭,帶她去旅行,當然也不放棄治療。真實的生命陪她一起去真實的體驗和走過,關於快樂、親情和生命的勇敢讓南南自己去領悟。
第二天一大早,春湖就把我叫醒了,說他和夏閩禺今天要陪我逛一逛白鷺城,節目安排的滿滿當當。
早上的春湖仿佛重生,一掃昨晚頹廢憂鬱的烏雲,一如那天機場接我的模樣,雞血滿格,正能量爆棚。
我們仨先是去了一家口碑極佳的茶樓吃早茶,春湖說到了白鷺城不吃早茶,那就等於沒來過白鷺城。春湖特地從小報攤買了報紙和過期的雜誌,我問為什麼?他說是吃早茶的文化使然,這是標準。別看春湖平時生活上挺邋裏邋遢的,但對文化和形式感的理念,絕不含糊。而且會和你掰扯上一整天,告訴你文化傳承的前因後果。
吃早茶花了一個小時,然後我們去了附近的白鷺大學。白鷺大學是國內最優美和最具氣質的大學,沒有之一,這是春湖的原話。不管是不是像春湖說的那麼神,與白鷺大學的第一個對眼,無疑我是一見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