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瓶裏的菁華,像是液體,像是氣息,漸漸地裝滿了瓶子,樹流出的菁華,隨之減少,裝滿了瓶子,菁華不再流了。
茂密的葉子,瞬間枯萎,粗狂的枝幹,變得幹癟,零零散散的灑下了落葉,晃晃悠悠折的斷了樹枝,剛才還是參天的大樹,現在已經處在崩塌的邊緣,唯一的生命跡象也消失了。
蓋上瓶塞,其他人把木瓶交給車首,車首小心翼翼的收起來,他拿出了一個木箱,同樣的小巧玲瓏,把木瓶排成幾列,正放其中,再蓋上一層木板,仿佛是完成了一道工藝,不留縫隙,地上堆積的落葉和斷枝,隻留下樹洞的清晰可見。
“出來吧!老藏在樹上多沒意思。”
子玉小聲對星奎說:“阿奎,他這是在叫我們嗎?
星奎道:“走吧!被發現了。”
轉身一躍,風拂起衣衫,緩緩下落,落過樹枝的遮擋,平穩地來到地上。
車首和他的屬下圍了過來。
“你們究竟是來幹什麼的?為什麼要偷窺?”
星奎冷冷地說:“第一,森林是所有人的,我們碰巧路過,並沒有偷窺你;第二,你說過,任何事情都——互不相幹。”
車首帶著他的屬下,從星奎旁邊走過,很囂張的留下了一句話:“記住你說的,最好是這樣。”
星奎淡定的站在那裏,沒有理他,子玉道:“早就該這樣打壓他了。”
樹,終於倒下,一聲巨響,砸在車首走過的路,樹身,完全失去了樹的顏色,像一大捆欲燃的柴火,星奎和子玉默默地看著,千年的樹木,修煉千年的樹木,需要怎樣的機緣,需要怎樣的努力,有多少棵樹能獲得修煉千年的機會,它又是從多少棵樹中脫穎而出的,轉眼間,都不在了,一顆被抽去菁華的樹,就像一個被抽去鮮血的人,存活,不再是它的價值。
子玉道:“要不要把菁華奪回來?”
星奎道:“你看這樹,萬物皆有靈,樹修千年,菁華自出,亦凝靈氣,樹的靈氣就是樹的靈魂,有了靈魂的樹,也就和人差不多了,擁有同樣思想意識和攻擊自衛能力,剛才車首取菁華,沒有遭到抵抗,那就是禁錮了,車首擺的陣勢,應該屬於禁錮類的陣法,禁錮了樹的攻擊,禁錮了樹的靈魂。
“大樹雖死,靈魂未亡,他們隻是禁錮了樹靈,因為我們的出現,還沒來得及斬殺,如果我們把禁錮解除呢!“
“嘿嘿,多行不義必自斃,我猜,他們一定會遭到報應,快,快解開禁錮,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他們被海扁,該是什麼樣子,一定很有趣。”子玉手舞足蹈的說。
星奎道:“可是我不會啊!”
“不會,怎麼可以不會呢!”子玉略為尖叫。
星奎道:“我能知道這些就已經很不錯了,我們還要尋找隱族呢!可我們現在,連隱族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這才是最悲催的事情。”
一條條蔓藤,在不知不覺間,觸手延伸,蜿蜒的蔓,帶刺的藤,瘋狂的爬行,從樹上,從地上,從四麵八方湧來,腳下的泥土也僵硬,鐵板一樣的僵硬,微風吹起細雨的婆娑,落葉飄舞,暗淡的天空劃過一聲哨響,木刺穿梭。
星奎起身,左臂摟住子玉,飄轉,一排排木刺與地麵相撞,子玉問道:“阿奎,出什麼事了?”
“我們被攻擊了。”
“你不是沒解開禁錮嗎?再說,也不是我們偷的菁華,這藤蔓和木刺,分明就是大樹的報複嘛!”
“子玉,我能和你商量一個事嗎?”
“說。”
“這些東西,能不能等我們逃出去再做商議?”
“好啊。”
“那你,可以先放開我的左手嗎?用一隻手和藤蔓對打是很累的。”
“哦。”
藤蔓的觸手很靈活,靈活的躲避攻擊的同時,發出攻擊,攻擊的速度很快,配合著飛來的木刺,更是難纏,招架之餘,星奎無法分神反擊,子玉也叫入了進來,她以她獨特的靈敏,反而占有了優勢,一時之間的糾纏,難解難分。
越來越多的藤蔓,如洪流般湧來,無休無止,無休無息,不僅是速度,力度等各個方麵都在加強,粗狂的藤蔓開始纏繞,纏繞星奎的身子,纏繞子玉的手臂,躲,躲避木刺的飛襲,星奎和子玉背靠背,相互配合,默契十足,時間直接導致體力的不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