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廠房的內牆刷得粉白,偌大的窗戶上掛著厚重的紫色窗簾,頂上的燈像是手工製成,簡潔精巧;角落裏放著一台貴族氣質的大喇叭唱片機;茶幾上擺滿水果飲料和零食;沒腳的沙發柔軟蓬鬆,人落進去幾乎坐到地上,十分窩心。還有旋轉扶梯連接的二樓,十平米左右大小,全部鋪上榻榻米。文心跑上去俯瞰整個工作室,說不出的震撼。
大河拍拍手說:“舞會即將開始,請大家做好準備!”
頂燈忽然暗了,天花板邊上一盞射燈在空地中央落下一束不大不小的光圈。空地四周,無數造型各異的熒光棒散發淡淡的光彩,空中幾點螢火忽閃忽逝,原本簡陋空曠的場地頓時變得神秘而美麗,像童話中的森林世界。
如此魔幻,如此絢麗的舞台。
眾人已經看得傻眼。
何方大聲抗議:“可惡,教我以後怎麼麵對文心?”
文心悄聲問千紅:“有沒有幸福得要死掉的感覺?”
千紅不好意思回答,昂起頭,假裝欣賞螢火蟲。
施百煉在一旁發出不懷好意地笑聲:“喂,老萬,你平常不是挺能囂張的嗎?今天吃啞藥啦?”
千紅恨恨地捶了損友一拳,大著膽子向大河走過去。她今天穿著棉質的高領打底衫,高腰拿破侖軍統式外套,高筒馬靴,英姿卓然,與陰柔之美的大河並肩而立,極具視覺衝擊力。
千紅說:“親愛的……”
何方驚聲怪叫:“哇,已經是親愛的了……文心,你也叫我一聲吧!”
千紅惱恨地說:“文心,管管你男人!”
文心捏捏何方的手,他笑嘻嘻的,全不在意。
千紅繼續注視著大河說:“親愛的朋友,我很喜歡你準備的舞會。Perfect!如果你不好意思邀請我,我很願意首先邀請你做我的舞伴,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施百煉大叫:“不行不行,舞會開始前,大河同誌一定要交待清楚:什麼叫再四見麵?裏麵什麼情況?不能瞞著我們呀!”
眾人一起起哄。
大河說:“千紅曾在網上發動了一個見麵活動。那次,我已在場。”
“哦?”千紅迷惑,“我怎麼不記得?”
“你身邊人太多,我躲在旁邊,沒敢出來獻醜。後來,就是預訂項鏈、取項鏈以及今天的見麵了。”
何方問:“什麼項鏈?”
大河從身後取出一個盒子,輕輕打開,文心首先叫起來:“和千紅真配!”
大河輕輕一笑,取出項鏈說:“這串項鏈是我全部身家,準備送給我老婆的。今天暫時借你!”
千紅喜不自禁,順從地由著大河替自己戴上。射線狀的流蘇向四麵八方散開,襯得千紅有如一輪金燦燦的太陽。
何方拍著胸脯,裝模作樣地說:“做女人不挺都好,我都想做女人了。”
千紅作勢要打,何方舉手投降:“今天的雞尾酒我包了。”說完,一溜煙跑出去拿家夥。
大河甚為意外:“你們自帶雞尾酒?”
千紅解惑:“何方那家夥就喜歡華而不實的東西。”
文心抗議:“女人,注意啊,見色忘友沒好下場的。”
大河說:“我不能喝酒。”
施百煉不依:“不行不行,今天這麼高興,非盡興不可。這也是我們對你的考驗啊,通不過別想把千紅拐到手。”
大河苦笑:“我真不能喝,我是酒精過敏體質。”
眾人隻得作罷。
大河牽著千紅的手走進舞場,站在射燈光圈內。同樣中性十足的兩個人,對麵而立,分外和諧,且具有別樣的魅惑。
場景、音樂、氛圍完美無缺,隻待兩人領舞。
千紅卻對大河說:“讓文心和何方領舞好不好?”
施百煉差點把酒噴到文心身上:“拜托你多少有一點主人翁意識吧,就算你沒有,也替大河考慮考慮。”
文心答得理直氣壯:“我不會跳舞,有什麼辦法。”
大河哭笑不得,扶住她的腰說:“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