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的事，張衛東留了心。
文心突然變得失魂落魄，自然是有原因的，而且原因必然存在於酒會之中。關鍵是誰？為什麼？
他扶著文心的肩，關切地問：“怎麼，不舒服？”
文心頹然點頭，像是下意識的行為，也不知她到底聽清楚沒有。張衛東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文心那軀殼裏麵藏了什麼秘密，卻把他排斥在外。她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卻放佛距離他非常遙遠。
他不動聲色，體貼地把她送回家，卻沒有像以往那樣離開，而是繞了一圈又回到小區。他把汽車留在別處，偷偷地溜進去，一路心跳如鼓，如青春二九的毛頭小夥子。
剛走到文心樓前的花壇旁，一個男人和文心的對話就傳了過來。文心住在一樓，很方便偷聽客。他趕緊躲在窗下，偷偷地望進去，見到一個男人背對他而立，顯然相當年輕。他頓時滿心嫉妒，竟絲毫不察一個董事長、總經理站在別人窗下偷聽是多麼有失身份的行為。
文心的聲音急切，但充滿異樣的溫柔，隻有戀愛中的女孩子才會發出這樣嬌軟的音色。
“何方何方，你真的誤會了……”
那叫何方的年輕男人憤憤然說：“我怎麼會誤會，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大家看到什麼了？”
“還要我說明白？我們都不是第一天混社會，那個張衛東身邊出現過多少女孩子，誰都知道她們的身份。隻不過現在換成你站在那兒！”
“你想到哪兒去了，我隻是在工作。”
“工作？你什麼時候換的工作，我怎麼不知道？難怪這段時間約你總是推三阻四的，當然也是應該，這份工做好了，一輩子都不用愁！”
文心又好氣又好笑：“你這算是吃醋還是嫉妒？我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何方怒道：“你還笑得出來？你跟他發展到哪一步了？”
文心說：“我視他如父，僅此而已。”
“我呸！那種人渣！”何方口不擇言，“你若是清白的，那就馬上辭職。”
張衛東緊張不已，豎耳傾聽，隻聽文心急急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份工作另有……”
另有什麼？張衛東耳朵轉了又轉，隻聽見輕微的暗昧聲。半晌，文心羞窘的聲音才傳出來：“你在幹什麼？”
“既然你不願意辭工，那就用身體證明給我看。”
“你……唔唔……”文心的話又未完成，想來是被何方堵住了嘴。
張衛東大急，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文心門前，一邊叩門一邊大聲叫喚文心。
門那邊傳來幾聲響動，然後微帶狼狽之色的文心終於出現在門口，衣服還算齊整，甚至發絲還不至於淩亂。刻意忽略了那張小巧的略微腫脹的嘴唇後，張衛東大大舒了口氣。
“張老師？”文心沒有絲毫準備，當場懵了。
何方走到她身後，“哼。”了一聲，對著張衛東怒目以視。
張衛東隻做沒見到，端出師長的架子笑盈盈地問候：“你回家的時候不舒服，我放心不下，給你電話又打不通，所以我就過來看看。怎樣，好點兒了嗎？”
這是肆無忌憚的宣戰，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何方縱有再好的修養，也不能無視，況且他還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哪裏容得下這樣的囂張跋扈，完全是當麵打臉。
但是，正當他要站出來的時候，文心說了一句話：“我來介紹一下，張老師，這是我的男朋友何方。”
張衛東麵色一僵，但多年的閱曆使他能夠控製自己，隻是不動聲色地向何方點點頭。相比之下，何方的神情完全是震動，他本以為文心會在兩個男人中和和稀泥，妄想兩邊討好，但文心的表現成功地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世事多奇妙。倘若文心真的有意從張衛東手上換取什麼，而不敢當麵說清與何方的關係，何方固然會跟她分手，張衛東亦會看低其人，撇她而去。如今她坦坦然說出來，兩個男人反而待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