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倆見個麵吧?”千紅的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像春睡未醒。
文心不禁起疑:“你在哪兒?”
“在家呢,今天我輪休。”
“豬,一放假就胡吃海睡,容易得老年癡呆的。”
“啊?真的假的?”
“施百煉說的呀!”
“蒙人吧他。”千紅嗤之以鼻,“在‘星願西餐廳’見啊,記得6點以前趕到。”
“為什麼是6點?”
“6點以後要排隊嘛!”
“好吧,回見。”這死妮子分明有什麼事瞞著她,難道她和大河有什麼不痛快嗎?
文心拉開抽屜,裏麵躺著幾盒造型精美的巧克力,其中一盒還未開封,顯然是新近送到。她不由會心一笑,何方每隔三天就送一盒巧克力,固然有對張衛東耀武揚威,但也不乏甜蜜心思,真是可愛。
何方大鬧辦公室後,他們反而更近了一步。以前何方總是帶著她去自己喜歡的地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他們在一起更像是玩伴。或者說,她是何方拿得出手的玩伴。因此何方並沒有做過多少讓文心感動的事。而文心最初被何方新鮮、刺激的生活所吸引,但長此以往,心裏卻有說不出的疲累。
倘若沒有張衛東,何方不會嫉妒,隻會固執己見,文心改變不了何方,他們或已分手。
但世事就是如此奇妙,一件本來不算好事的事卻推了兩人一把。這可算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文心撥通電話:“呆瓜,又送巧克力,我吃肥了怎麼辦?”
何方嗬嗬地笑:“那正好,這樣就沒人跟我搶你了!”
“居心叵測!”文心嗔怪了一聲,而後略帶歉意地說,“今晚千紅約我,不能一起吃飯了,你好好照顧自己,乖乖等我回來啊。”
“這樣啊……”何方說不出地失望,“那你要給我補償。”
“放心,不會叫你失望的。”
簡單將文件收好,文心直奔星願而去。這家西餐是她的最愛,晚上從不亮燈,隻點芬芳蠟燭,又兼到星願的顧客幾乎不會大聲喧嘩,與其他餐廳迥異,氣氛絕好。以前常常和千紅同去,兩人分別戀愛以後,已經很久沒有光顧。一經千紅提起,她頓時滿懷想念。
6點正,她跨進了餐廳的大門。
侍者立刻迎上來,微微鞠躬:“請問是文心小姐吧?”
她吃了一驚:“你認得我?”
侍者微微一笑:“您朋友已經等著您了,請隨我前來。”
呀,這樣鄭重其事,千紅搞什麼鬼?
轉過隔斷,立起一人,竟是一位不認識的女生!
她轉頭問侍者:“你弄錯了吧!”
女生笑盈盈地回答:“沒有錯,文心小姐,您請坐。您朋友馬上就到!”
文心狐疑地看著她:“那麼您是?”
“她是我請來的朋友。”一個人在文心身後說。
文心轉過頭,驚喜莫名:“何方,怎麼是你?”
“因為本來就是我約的你。”何方一手插褲袋,一手托下巴,造型絕酷。
文心笑不可遏:“你這是搞什麼鬼啊?”
“今天我生日,聽人說這家餐廳氛圍不錯,所以特意請女朋友共度,賞個臉不?”
文心大吃一驚:“啊?我沒準備禮物。”
“要的就是這效果,你好好想一想,要怎樣補償我!”
小提琴緩緩奏出《乘著歌聲的翅膀》,悠揚的調子,明媚的情感,跳動的火焰,一切恍如夢幻,這羅曼蒂克的夜晚!
文心不勝驚喜:“你和小提琴手是朋友?”
何方悄悄附耳說:“是藝術學院的學生,大河介紹的。”
文心不由撲哧一笑:“我喜歡的餐廳,我喜歡的音樂,我喜歡的羅曼蒂克,這些都是千紅告訴你的吧?”
“她是好人啊!”大河一邊說,一邊扣了個響指。侍者會意地奉上頭盤。
“不能不說,我確實感動了!以前你從來沒有為我做過這些!”
何方叫屈:“難道我以前對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