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說笑,看看風景,吃點風味小餐。長途開車本來乏味,第五竟開了一整天,也不覺得怎麼疲乏。
文心大著膽子跟第五一遊,一來也是養病日久,希圖出來散散心;二來也是想確定自己對第五的心意;三來想驗驗第五的人品。就文心所知,再平凡普通的愛情也免不了冒險的時候,人的心境不放在某些微妙的情境之下是看不清楚的。
現在回想當初跟何方去廈門鼓浪嶼,何方當時的激進和冒失其實讓文心微覺得不舒服,隻是因為已經交往多日,不便決絕反對而已。
說起來也是奇妙,男女之間的事情難說得很。譬如兩個不同的男人,一個男人大著膽子碰了某個女人一下,或許隻會挨上一巴掌;而另一個男人恪守禮節,保持距離,卻會被某個女人嗔怪為不解風情。所以,文心最後明白了,關鍵是自己到底喜歡不喜歡對方,而不關乎其他。當然,反之亦然。
所以,文心的冒險對雙方都是一種考驗。
這次的目的地是雲南,正適合天冷的時節。一路奔去,兩人層層除衣。天越來越高,心也越來越敞。冬日裏陰雲層層相加的陰鬱頓時被一掃而空。
將近入夜的時候,兩人挑了一家賓館住上。登記的時候,第五很自覺地要了兩間房,文心微微一笑。等到無人處,文心才問:“為什麼你要了一間大床房,又要了一間標間?”
“大床房舒服,給你住。標間要省錢一些,我住著合適。”
文心問:“既然要省錢,為何不隻開一個標間?”
第五瞪圓了眼睛,受驚似的拍著胸說:“哎呀呀,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你這麼說,我很害怕呀!”
文心又好氣又好笑:“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第五裝傻:“難道我說得不對?是不是我膽子太小了,步子也邁得小了?”
“去你的!”
吃晚飯的時候,第五忽然開始有點兒心不在焉。文心以為他是累了,細細看了又覺得不像。他的眼神飛來飛去,神魂似乎放在別的什麼地方了。放眼飯館,密密排布的桌子上都擠滿了人,服務員需側著身子才能在席間出入,還有人排在門口等待吃飯,看來這家店在本地是相當受歡迎的。
人太多,文心望出去隻覺得眼花得很,不知道第五到底在看什麼地方。
“你看什麼啦?”
第五壓低聲音說:“看到同行了。”
“同行?”文心眨眨眼,“有認識的警察?”
“不是,是第三隻手的同行。”
文心免費送他一白眼:“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一隻賊手了?”
“你不知道,這家夥技術太孬了,白白丟臉,我都看不下去,你等著,我待會兒把他修理修理,給你看一場現實版的‘天下無賊’。”
文心好奇又看了一圈,試圖找到第五口中那個“技術太孬”的賊。隻見每個人都自做自事,神態自若,手腳不盡看得清楚,到底看不出誰是可疑目標。
第五拿嘴呶了呶:“看到那個小個子沒?後脖子上留了一綹長發的那個。”
“看到了,他沒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