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轟鳴聲徘徊於風源上空,距地五百米的低空,還處於飛行狀態的直升機的機門突然被人打開,迎著氣壓的高速螺旋,一名須發虯髯已近老年的男子出現在門口。
他身後是被風刮碎的呼喊,隱約中可聽見幾個破碎的字眼:“您……危險……您不能……”
男子哈哈大笑,爽朗的笑聲中氣十足,穿透強風,直衝九霄。
“一點小阻礙而已,你隻管把它開回去就是了,我就在這下了。”
語氣輕鬆地好似他隻是到站下車了這麼簡單。
隨著話音一同落下的便是這名老頑童般的人物。
做了好一會兒自由落體運動,幾股勁風掀起他的衣袍翻飛,一張口,風便灌進了嘴裏,連口腔都被擠得變了形。
他雙手背在身後不斷摸索著,動作僵硬遲鈍,看起來有些艱難。
眼看著他已經下落了好一段距離了,可依舊不見任何緩衝設備,直升機在他頭頂不斷盤旋,顯得焦躁不已。
底下,被噪音吵醒的學生們聚集在一起,興致勃勃地觀看著這一出低空跳傘的戲碼,絲毫不為表演者擔憂,哪怕他們知道這位表演者是他們的校長,哪怕他們發現這人再下降幾十米就要到達最低警戒線了。
“哎呀,拉繩找不到了,這可糟了。”低空降落的校長大人語氣愉悅地喃喃自語,顯然他比底下的學生還寬心,一點都沒有即將麵臨生命危險的自覺。
終於,他找到了拉繩,一抽,打開了降落傘,疾速下降的身子猛地收勢,隱有上升的趨勢,最後緩緩下降,平安著陸。
“天啊,這落地點和預計的相差也太大了,降落傘果然不可靠,下次該換個新玩意了。”校長古介驚呼,不滿地打量著自己的所在地。
而後,他掏出了手機點了幾下,再次驚呼出聲:“離那竟然這麼遠!哦,好吧。”
他狀似無奈地歎息一聲,把手機收了起來,開始狂奔,速度快得驚人。
聚集於風源廣場的學生們見無戲可看了,一個個都收兵回營,繼續他們的做夢大業。
當然好一陣喧鬧還是要的,但討論的內容多是……
“校長又來了,每次都做些出格的事。”
“嘿,又沒事,真是讓人失望,他就不能出次意外嗎?”
“動靜真大,還讓不讓人睡了?”
而事件的中心人物此刻正翻牆爬窗(遵循兩點之間線段最短原則,直線前進),鬼祟前行。
古介風塵仆仆,步不停息地趕到了學生會總部,剛往那門前一站,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三道寒光直射向他的麵門,連身份認證都省了。
古介似是早有所料,麵無驚色,伸手一掏,拿出把小指大小的短刀,堪堪捏在拇指與食指之間。
幾個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隻覺一眨眼那三抹寒光便偏離了軌道。
古介舉步,欲上前,驀地發現自己動不了了,一低頭,雙腳上不知何時被兩個半弧形金屬箍住,使他寸步難行。
且這低頭的一瞬,他察覺頭頂有異動,不用說,又有什麼東西被啟動了。
彎腰,執短刀抵住左腳的金屬環,快速一劃,如同切豆腐般輕鬆地斬斷了金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