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看之下，麵前這人比之剛才更讓人驚豔，顏若桃李，豔流芳，朱唇皓目淬天地之靈，發如潑墨，色正而純。他的身高與之前那人所差無幾，卻憑空給人一種弱柳拂風之感，是惹人嗬護的孱弱體態，全身上下無一不散發著弱受的氣息，一句話，簡直就是弱爆了。
靈靈下意思地眨巴眨巴眼睛，想要賣下萌，表示一下無辜，末了卻又想起……人家看不見自己的眼睛。
要不裝成是誤入陽間，尋不到歸路的鬼？看這小受弱的，會不會把人嚇死啊？
“你都看見了？”眸中水霧泛清波，似輕輕一觸便會溢出。
美人就是不一樣，連聲音都這般柔嫩惹人憐。
“沒，絕對沒有。”靈靈陶醉了一會，終於意識到對方話中之意，趕忙搖頭，高舉大白旗，上書五個大字“我是睜眼瞎”。
“你也覺得我很惡心吧？”少年輕語，哀婉之情溢於言表，那一份孤寂哀寥透體而出。
透著絕望的聲音像利刃一般狠狠刺穿了靈靈的心，這般天生受體在男性中肯定比女性受歡迎，一旦明確了取向，少不了被女人抨擊，他一定遭受了許多難以想象的殘害。
靈靈的保護欲被激到最強，她激憤道：“怎麼會？男子相愛才是正道，本該順應天地而生，是世俗倫常違了天，逆了意，你們這是勇於打破舊封建，建立新社會，是革命的先驅啊！”
底下，一直維持著半蹲的姿勢的莫婉怡直翻白眼，媚眸狠厲地微微眯起，盯著靈靈的小腿放射出幽幽綠光。
而後……
“！”靈靈雙目徒然掄圓，猛地低頭掩蓋臉上的痛苦獰色。
這種時候，任何舉動都有可能驚擾到對方，驚叫聲更可能讓對方誤會，所以她隻能忍著。
“你幹什麼？”咬牙，靈靈悄聲質問莫婉怡。
“白癡，你這麼說不是明白地告訴他，你在偷窺嗎？”莫婉怡掐著靈靈小腿的手未鬆動分毫，低聲喝道。
好像是這樣。
靈靈楞了一下，小小地動了下腿，把莫婉怡的手甩開，繼而抬頭，偷眼打量著對方。
神色哀戚，眸含淚，兀自神傷。
很好，完全沒有意識到她話中的隱含信息。
“沒事，他神經大條，壓根沒弄明白。”半晌，靈靈繼續一邊偷瞄，一邊壓低嗓音跟莫婉怡嘀咕，眼一眨，腦一抽，又加了一句，“不過……怎麼就他一個了？”
那個除了身高就沒有任何地方能夠和小受對比的，沒擔當，沒能力，沒勇氣的渣渣哪去了？
莫婉怡嘴角抽了抽，已經無法直視某個“睜眼瞎”了，這世上還有比你更神經大條的嗎？
沈毅楓微微側過身，陰影匿住了他的大半個身子，也掩蓋了他不自覺散發出的危險氣息。
獵人在發現自己喜歡的獵物時，總會不自覺地流露出小小的興奮，一旦被獵物察覺可就不好玩了。
而正分神和莫婉怡嘰歪的靈靈自是注意不到那一瞬的不自然。
等她再一次抬頭，那頭依舊是嬌不甚驚的弱美人。
“你真的這麼覺得？”一雙皓眸閃著期許的光亮把靈靈望住，隱隱的，透著懼意，害怕希望就此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