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靈靈猛地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柳啟易。
一張鬼臉忽然在眼前放大,柳啟易生生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半步,等回神已經來不及了,靈靈的鄙夷是如此明顯,在重重劉海的阻隔下,威力不減分毫。
一時間,暗潮不受控製地在柳啟易眸中翻湧,很快他便強自壓下,但那一瞬,靈靈看得分明。
真真是越來越不會隱藏情緒了,還是說在莫婉怡那吃了癟,使他再難沉住氣?
“你不是想出去嗎?我可以幫你。”柳啟易篤定道,語調略略上揚,似乎比靈靈更為激動。
靈靈不由認真打量了他一番,發現柳啟易貌似有點狼狽,他的狼狽不在於著裝破爛、蓬頭垢麵,而在於他沒有將大把大把的名牌穿戴在身上。若在以前他必定是打扮得奢華而又低調,在這一點上,他的造詣堪稱登峰造極,讓人乍然一看隻覺得他紳士有禮,沒有一絲暴發戶的特征,可偏偏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能在不經意間將某些價格足以閃瞎人眼球的飾物納入眼底,使人不自覺地將他歸類於很有錢、非常有錢、極其有錢這一行列。
而現在,該說他是真正學會低調了嗎?
明顯的差別宣告著他所麵臨的窘境,所謂兔子急了也咬人,更何況是一匹養不熟的白眼狼呢?靈靈很想知道他能幹出什麼,會幹出什麼,況且她不介意當一回反絆住對方的踏板。
“你有什麼辦法?”她問,將信將疑。
“既然我能進到這裏,就表明了我的地位不是?”即使位於絕境,柳啟易也習慣以高人一等的姿態顯示自己的尊貴。
“嗯哼。”靈靈哼唧一聲,除了擺在眼前的事實,任何言論都是空談,更何況,還是從滿口謊言,隻知道說下流詞彙的家夥嘴裏說出來的話?
柳啟易裝蒜般,抬手打了個響指。
靈靈想笑,很想很想,拜托這麼老套的傳遞信息方式已經不時用好吧,即使這廁所的隔音效果再不好,也不可能把聲音傳出去。
剛想嘲笑一下柳啟易,靈靈就聽見門外慌亂的腳步聲,劈裏啪啦一陣嘈雜,像極了數百人在相互擠壓的場麵。
她忍不住看了柳啟易一眼,希望從他臉上看出驚訝這一表情,但沒有,恐慌也好、驚懼也罷統統不存在,有的隻是得意。
突然,靈靈有種立刻把他出賣了的衝動。
短短數日,他就已經將勢力延伸到南漠,其後必然不容人小覷,要把未知的災禍扼殺於搖籃之中才是上策。
正猶豫,下顎一陣疼痛,下一瞬一粒藥丸就被塞進了嘴裏,即使靈靈反應迅速,立刻將藥丸吐了出來,也還是有些許苦澀順著咽喉下了肚。
眸光一冷,在柳啟易誌得意滿之際,靈靈伸手即扼住柳啟易的脖頸,十指緊扣,指尖深深嵌進柳啟易的肌膚。
柳啟易一臉青色,劇烈起伏的胸膛,和不斷掙紮的雙手,無不昭示出他此時經受著何種痛苦。
他意識到靈靈是真的想殺了他,乃至賭上她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