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生氣了?”
“沒有,隻是想揍人。”
安權反應激烈地挺身將安子昕護在身後,一雙渾濁的眼不甚清晰地望住靈靈,不見絲毫戾疾之色,卻讓人不寒而顫。
靈靈與安子昕之間的親昵程度,明眼人一瞧便知,他還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自然曉得,但他更願意相信當下所觀所感,他看到某人頭頂冒煙,感受到某人殺氣環繞,所以不得不謹慎。
對於安權明顯的敵意,靈靈摸了摸鼻子假裝沒看到,開玩笑,這老頭一看就是有幾把刷子的,她可沒興趣去觸人眉頭。
說實話,對安子昕,靈靈總有股保護欲,潛意識地不希望安子昕參與這些事情,不過……
靈靈看了安權一眼。
到底是安家私事,她不好插手,也無權插手。
但她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安子昕在險境中掙紮,真要出了什麼事,靈靈覺得自己會第一個衝上去。
揉了揉隱隱泛疼的腦袋,她發現自己挺雞婆,誰的事都想管一管,比大媽還大媽。
莫名其妙多了兩個人,一張床是遠遠不夠用了,看了看安子昕和安權,靈靈自己地抱了床被子到沙發上——兩男一女,她總不能和男人擠一床吧!
“你們倆給我進裏間睡覺去。”鋪好臨時鋪位,靈靈看見傻愣愣站著的迷路二人組,眼皮一抬,沒好氣地趕人。
“姐姐,為什麼我要和安伯睡?”安子昕委屈地看著靈靈。
安權頓時老淚縱橫,雖然他不敢和小少爺同床,但也沒必要這麼嫌棄吧?
“不然呢?難道還和我睡?”靈靈無語地翻白眼。
“不行嗎?”
靈靈認真地看了安子昕兩秒,確定他不是裝傻後,笑了,朝安權勾勾手指頭。
“安伯,麻煩跟我出來一下。”口吻聽著挺和善,安權卻愣是猶豫了好幾秒才跟上去。
門外,靈靈低著頭,漫不經心地看著地板上的紋路。
“可以跟我講講你們對小昕的教育方式嗎?”聽到關門聲,她頭也沒抬地道。
“額,我可沒資格參與小少爺的教育問題,都是老爺和夫人在管,嗯,其實老爺也沒怎麼管,基本是夫人她一個人……”
“推卸責任!”鄙視!
安權心虛地仰頭望著天花板,誰讓老爺是個出了名的怕老婆呢,夫人說一不敢說二,哪還會對夫人的教育方式進行批評啊。
“就這樣你們也敢把他帶到南漠來,生怕他死不掉是吧?”靈靈有些生氣。
“這您可冤枉我們了,來這裏全是少爺的意思,和老爺、夫人都沒關係。”提起這事,安權的聲音都變了,一個“您”字咬得尤為怪裏怪氣。
“小昕的意思?”靈靈拔高了嗓音,詫異地睨著安權。
如果哪天季也跳樓了,靈靈一定會極其淡定地說一句“愛情無果,家庭破碎,能撐到現在才跳也是夠可以的”;若是柳岑皓家鬥失敗被掃地出門,她也能表示理解“一個無心接手家族事業的人最終還能登上家主之位,那他的對手得多菜”;可安子昕是誰?安家獨苗,她幽靈靈才認沒多久的弟弟,幹淨到連男女之別都分不清的小白,這樣一個人突然來參加黑社會活動,靈靈隻會覺得這個世界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