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省安武市迎來了今年遲來的第一場雪,細細的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為大地鋪上一層細膩的白,街道兩旁,孩童戲耍嬉戲聲不絕於耳。
一個拳頭大的雪球穿過禿樹枝砸在了靈靈的黑裙子上。
靈靈彈了彈裙擺,附著的雪滑落在地,她朝著那邊望去,隻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怯生生地站在雪地裏,扁著嘴支支吾吾,似乎想道歉,卻被靈靈的模樣駭得張不開口,眼圈一紅,淚水便“嘩嘩”淌下。
靈靈笑笑,迎上去。
男娃以為自己要挨打,雙眼一閉,小身子打著顫,卻挺得筆直。
響亮的巴掌聲遲遲未落,同齡人的驚歎聲卻嘩然而起。
他悄悄地眯出一條縫,然後便瞪大了眼——一個可愛的雪人正衝他咧嘴歡笑。
一轉頭,他發現那個穿得一身黑的恐怖大姐姐不見了。
再有半個月便是大年三十,靈靈自然要回家陪二貨老爸,所以那天下了飛機她就和繆君息說再見了。
往年家裏隻有她和老爸兩人,今年添倆——祝熙和幽竹,也算熱鬧了。
在街上溜達了一圈,把該買的全買齊了,靈靈雙手拎得滿當當,一步一挪往家走。
臨近家門口,卻見一人停在門口張望,靈靈一怔,看清來人,咧嘴笑了。
“朱青,來得正好,就差你一個了,快幫我拎東西。”
她覺得自己的表現很不錯,至少沒把看見被遺忘已久的人的驚訝溢於言表。
朱青看了看靈靈手中的大包小包,順從地接過。
“柳學長那還好吧?”用鑰匙開了門,把人引進屋,靈靈便把東西放下,便問。
去南漠之前,她就囑咐朱青想辦法到柳岑皓的手底下混著,借機弄死柳啟易。那次靈靈偷走的文件,她藏在了柳啟易的私人住宅裏,朱青又借了他人之手,查了柳啟易,事情就這麼順理成章地發生了。柳啟易被逐,柳岑皓正式接手公司,而朱青也在他手底下混得像模像樣。
“挺好。”朱青攤開袋子,將裏邊的東西一一歸為,熟練程度不禁讓靈靈懷疑他是否常幹。
正所謂熟能生巧,莫不是他在柳岑皓那還攬了個洗衣做飯的活?
這一琢磨,靈靈看朱青的目光就深意了,若有若無地帶上點審視的意味。
臉不夠俏,好在秀氣。
腰不夠細,好在堅韌。
腿不夠白,好在修長。
沒想到,學長好這口,難怪看不上季也。
正出神,樓上冒聲了。
“靈靈,你回來啦。”木地板被踩得“咯吱”作響,幽爸聽見聲響,興衝衝地跑下樓。
“老爸,咱能矜持點嗎?”看著十年如一日,甚至越長越回去的幽爸,靈靈隻有無力的份。
幽爸憨憨地笑,一轉眼,瞧見了手腳勤快的朱青,新奇了。
“他是?”又來人了,今年家裏真熱鬧。
朱青很有禮貌,放下手中的活,擦幹了手,走過來。
“先生好,我叫朱青。”
他一時不知道如何稱呼幽寒,叫叔叔?他一三十好幾的人,這麼叫自己都覺得臊得慌;叫大哥?看著幽寒那張嫩臉,他實在開不了口,最後隻能選擇“先生”這一男性統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