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暗了下來,於馨悠悠醒來,卻頭痛欲裂,掃視了一下四周,陌生的環境,以及自己身邊依然沒有醒來的袁靜,心裏就一陣發寒,她知道自己被綁架了。暈倒前最後的記憶是和袁靜一起去洗手間,但剛一進小單間,就覺得眼前一黑,毫無預兆。
於馨推了推袁靜,又掐了掐袁靜的人中,輕聲喚道:“袁靜醒醒……”
袁靜也慢慢轉醒,眼睛漸漸聚焦,先看清了於馨,又向四周看了看,突然感覺不太對。張開口就要大呼。於馨用她顫抖的手一把捂住了袁靜的嘴巴。小聲噓道:“別出聲,現在什麼情況咱們都不知道。”
袁靜拚命的點著頭,但身體顫抖得厲害,眼淚也止不住地順著眼角、臉頰滴到地上。
於馨身體也抖得厲害,但還是倔強地站起來,來到窗邊,探頭向外張望……
一座廢棄的工廠,千瘡百孔的二層樓上,四個身穿黑衣的男人,其中一人手裏拿著一把狙擊槍。楊月柔用望遠鏡看著院子,院子裏的燈光足以照清院子裏的人。“剛捉來的女孩就在裏邊?”楊月柔問道。
“是。”一個戴著眼鏡,手裏拿著根筆,正在一張畫得很精致的小院地形圖上做著標記。
“那為什麼不去救人?”楊月柔使勁從望遠鏡中尋找於馨的蹤跡。
“他們人太多,似要等什麼人來,這種情況,適宜殺人,但不適宜救人。我們隻需要一槍斃命,撤退路線都已經安排好了。”戴眼鏡的男人邊說邊把院子中的防衛情況標記完畢。
“今天不行,今天隻救人。我們再等等看。”楊月柔還不能確定於馨是不是在這裏。如果於馨真的在這個院子裏,就是拚了命也得把她救出來……
文子岩和一個一身套在黑袍中的老者坐在車中,在向樹遠行所在的院子趕來,“這回麻煩雲老出馬,實非得以,您老見諒。”文子岩沒有對下屬那般冷冰冰的語氣和盛氣淩人的姿態,反而有些像對長輩的恭敬。
“無妨,也許這次能見到故人之女。”雲老的聲音帶著指甲撓過毛玻璃的參差感,讓人從心裏覺得難受。從他袍子中露出的部分衣服,可以判斷,他也身著苗服。
文子岩點點頭,兩人就不再言語,徑直開到了院子門口,兩人下車進了院子,坐在早就準備好的椅子上。
周圍是落葉組的成員和文家培養的一幫殺手。落葉組成員有三人,除了捉於馨和袁靜到這裏來的,一身黑皮衣的女人和一身牛仔裝的男子,還有一個光頭男人,上半身全是紋身,冷冷的天氣,上半身隻穿了一條背心,透過薄薄的背心,還能看的出紋身的輪廓,像一座小山般結實的肌肉。
瘋子刺頭等四人站在那裏,緊張地低著頭。
文子岩眼睛都沒有抬,淡漠地問:“最近發生什麼事情沒有?”
瘋子四人互相看看,瘋子小聲道:“那個老頭兒今天下午被他師哥請走了,其它沒有什麼。”
文子岩嘴角抬了抬,露出了個陰森的冷笑,說道:“那就好!”瘋子等四人低著頭,自然沒有看到文子岩的表情。
接著,文子岩對那身穿黑色皮衣的女人點點頭,說:“帶出來吧!”
女人就踏著她黑皮靴徑直向關著於馨、袁靜的屋子走去,於馨趕緊縮回了頭,跑回了袁靜身邊,小聲道:“裝睡。”兩個孩子就閉上了眼睛,靠在了牆上。
黑衣女人推開了門,一邊向她們走一邊說:“行了,起來吧!知道你們醒了。”然後一手一個將她們抓了起來。於馨手腳冰涼,恐懼瞬間吞噬了自己,大腦一片空白,而袁靜則又痛哭了起來,他們被抓到了文子岩的麵前……
工廠破舊的二樓上,楊月柔終於看到了於馨那小小的身影,她再也顧不了許多,掏出大哥大就要報警,被那個一直畫圖紙的眼鏡男一把奪了過來,冷聲道:“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