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什麼呢?”蕭笙和莫無雲三兄弟走了過來,蕭笙見沐千澈和石墨二人像兩尊門神一般杵在房門口,不由地出聲問道。
沐千澈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眼神,而石墨則招了招手,示意他們也過來看。蕭笙和莫無雲三兄弟疑惑地湊到門口朝裏頭看去,待見到那一大二小並一頭豬齊齊呈大字橫在床上睡著時,也覺得有些好笑。
莫無雲似乎是習慣了做一名模範相公一般,很自然地就走上前,將床裏頭的褥子展開來蓋在莫黛和兩個小家夥的身上,至於丸牛,則是直接抱起來塞進褥子裏。做完後才走回來,卻見石墨露出一臉“你真是好相公”的無趣表情,繼而轉身離開。
莫無雲有些莫名其妙,遂問蕭笙:“蕭笙哥,我哪兒做得不對嗎?”
蕭笙清了清嗓子,訕笑道:“你哪兒都做得很對,石墨哥隻是沒得看了在耍小孩子脾氣!”
莫無雲回過頭看向床上,這才恍然大悟,莫無風的視線也有些不舍地移開,而後將房門輕輕帶上。
莫無輕懷裏抱著莫小滿,小家夥已經睡著了,莫無輕正打算將其抱到房裏放下,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石墨的怨夫一般的聲音:“好想要個孩子啊!”
莫無輕的手一抖,差點沒將莫小滿直接扔出去,再一回頭看沐千澈、蕭笙、莫無雲和莫無風,他們亦是紛紛別開臉,表示不認識石墨那貨。
蕭笑隻跟著回來認了路便又回到柏多銀的客棧去了,那姑娘想是已聘下尚家公子以及靳顏為相公,曉得自己也是有夫之婦了,得養家了,故而一門心思開始努力賺錢,主動與柏多銀說留在鹿嶺鎮的這些日子要在客棧幫忙。
原本她就是按摩工,而且之前還做過小二娘的活計,可謂是工作經驗豐富了。柏多銀爽快地答應讓她在客棧做小二娘,一日四十文錢,若是按摩的客人多了,她還可以兼職去按摩,按摩一個客人可得三十文。其他人則是每月領固定月錢二兩銀,而他們每人每日至少會按摩五個人,算下來蕭笑還是占便宜的,隻不過通常輪不到蕭笑來按摩,她就隻能做她的小二娘活計。
午時,蕭笑領著柏多銀過來新宅子,柏多銀對這宅子亦是讚不絕口,直歎莫黛好福氣,有個肯出借如此豪宅的義氣朋友。
莫黛有些心虛地笑笑,繼而領著柏多銀在宅子內走了一遭。
蕭笙和莫無雲他們做好了午飯,莫黛便留柏多銀吃了午飯,菜色可口,柏多銀又將莫黛的幾位相公誇了一遍。
蕭笑和柏多銀走後,莫黛閑來無事,便到前院書房練字。她的記憶裏極好,繁體字的寫法已記住大部分,常用的她已基本會寫,隻是書寫上仍有些生疏,她曉得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隻有不斷練習方能熟練。
沐千澈在自己房間內看醫書,莫憂在他旁邊學著認藥草。石墨在午睡,蕭笙和莫無雲三兄弟在做繡活,而許韶林則帶著兩個小的在宅子裏轉悠。
莫黛練了一個時辰的字後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忽覺身上的長衫有些礙事,在家裏她更喜歡穿著寬鬆的家居服。還有這褻衣,雖然是貼身穿在裏頭的,但卻絲毫起不到托起的效果,她早前一直在盡量忽視,可這身體自從服了香肌果後,胸前便分外飽滿。
直到現下她仍然不明白女子的胸是留著做什麼用的,難道真的是為相公的福利而長?這也忒麼坑爹了,不過早前趙英姿倒是提過女子常忍就會下垂什麼的,莫黛不大信,但也不希望自己會下垂,若是用內衣托起來,應該會好些吧!
莫黛於是重新坐回書案旁,拿起筆沾了墨卻不是練字,而是在畫內衣的設計圖。莫黛也就畫了簡單款,兩個罩杯配兩個肩帶,背後不好扣,於是將扣子設計到前方來,既設計了文胸,褲褲順便也就畫了。
畫好了圖,莫黛直接將圖拿給蕭笙和莫無雲三兄弟,將尺寸布料什麼的告訴他們,讓他們幫忙做起來。那三人拿著圖甚是疑惑,這麼幾小片布是做什麼用的?莫黛不說,他們也習慣性地不問,動作倒也快,一個時辰便完成了。月白細布做的罩杯,莫無風剪裁出來,莫無雲縫製,莫無風刺繡,而蕭笙則負責製作肩帶。莫無雲別出心裁地想到用一層光滑的月白綢布蒙在在罩杯的外麵,然後莫無風在上麵繡了淡雅的翠竹。
做出來的成品甚是好看,莫黛都不由地佩服這幾人的手藝,初次做這東西居然能夠做得這般美,真是厲害。
莫黛拿回屋裏試了試,出來後,紅著臉將需要改的地方說了一下,別的沒什麼,就是罩杯做小了,莫黛望著自己的胸蹙眉感慨,為何這麼大,很累啊很累!
於是下半天便在改內衣與試穿內衣中度過了,當莫黛最後欣喜地拿著改好的內衣進房間去試穿時,石墨打著嗬欠從他的房內走出,一臉的懶樣:“你手裏拿著什麼東西?”
莫黛故作自然地避到身後:“沒什麼,隻是讓無雲他們幫忙做的小玩意兒!對了,你不覺得你這個午覺睡得有些長了嗎?你晚間還能睡得著?”
“睡不著啊,隻能躺在床榻上幹瞪眼!”
“活該!”莫黛白了石墨一眼便要進自己的房間,卻沒想到沐千澈自她背後走來,也與石墨問了相同的問題。
莫黛攥了攥手裏的內衣,亦將回答石墨的話又說了一遍,而後進了自己房內,關門落閂再次試衣。
石墨好奇啊,不由地便想湊近門縫朝裏頭瞧,沐千澈咳了一聲,淡淡道:“石公子,阿笙在叫你了!”
石墨嘁了一聲,抬眼看向遠遠坐在回廊一頭的蕭笙他們,邪邪地覷了沐千澈一眼:“沐公子,你不會是想將我支開自己來偷看吧!”
沐千澈麵色無波:“石公子你想多了。”說完,便回了自己房內,石墨那雙犀利若鷹隼般的眸子卻是捕捉到沐千澈耳後根顯出的紅暈了,嘖,真是純情啊!不過話說回來,貌似莫黛這一家人都純情得很,唯獨他是個厚臉皮的,當真是與這個家格格不入呢!
石墨原本還精光犀利的眸子瞬間黯淡了下來,繼而又恢複正常,閑閑地吹了聲口哨朝蕭笙他們走過去。
莫黛終於滿意地走出房門,穿上了合適的內衣,整個人都好似輕鬆精神了不少。石墨仍然不放棄追問,不過莫黛就是不說,而這樣一來心裏的好奇便好似貓撓似的難受。而其他幾人雖然也好奇,但卻十分尊重莫黛的意願,並不主動問起。
晚飯的氣氛便略顯詭異,蕭笑在客棧內當了一天的小二娘,跑進跑出,跑上跑下的,又累又餓,隻顧著扒飯,沒工夫去注意氣氛,吃完後,直接洗洗就去歇了。
石墨便掃了莫黛五位相公一眼,眼裏有著無聲的期待和威脅,那意思隻有他們自己心裏明白。石墨想莫黛今日定會進她那五位相公之一的房間吧,屆時讓她那五位相公之一吹吹耳邊風啥的,他的好奇不就解了?
豈料,莫黛今晚哪個相公的房間都未進,丸牛和兩個小的跟著許韶林睡了,而她自己一個人在大床上舒服地滾了又滾,很快便睡熟了。
翌日清早,蕭笑吃罷早飯去柏多銀的客棧上工,而莫黛一家則依舊呆在宅子裏,莫黛繼續練字,其他人也是該幹什麼幹什麼。
快到客棧時,蕭笑遠遠地見那仇掌櫃衝著一輛豪華馬車上下來的管家模樣的女子彎腰施禮,臉上堆著笑,而後有意想請那女子進客棧坐坐時,卻見那女子不屑地掃了一眼客棧,而後雙手交疊於胸,鼻孔朝天看向仇掌櫃。
看那架勢,蕭笑猜測來者身份不低,於是下意識地隱藏自己的存在感,想著從角門溜進客棧去,卻不想前腳才跨進角門的門檻,仇掌櫃便驚喜地喊道:“蕭笑!你可算來了!這位貴客正等著你呢!”
蕭笑頭皮一緊,心道居然有貴客等著她,日頭從西邊升起了吧!於是訕訕地轉過臉衝著仇掌櫃點頭作揖:“仇掌櫃好!”
“快過來快過來!”仇掌櫃索性自己跑過去將蕭笑拉了過來,然後滿臉堆笑地衝那鼻孔朝天的女子說道,“若是您想找的女子是莫姑娘的話,這位曉得她住哪兒,至於神醫什麼的,我真的不知!”
“掌櫃的你……”蕭笑直覺這些人找莫黛沒啥好事,而且她瞅著這輛馬車眼熟,兩匹馬並行,比普通的馬車加寬加大了不少,忽然想起這正是那日自那賣豆花的鋪子前疾馳而過的尤家馬車。
“你認識那位和神醫在一起的女子?前頭帶路吧!”那女子忒麼高高在上,理所當然地使喚蕭笑。
“這位客官,小的是認識那女子,但小的不曉得她住哪兒,真是抱歉了!”蕭笑擺出她小二娘的職業笑臉回道。
“嗯?”那女子登時一瞪眼瞅著仇掌櫃,仇掌櫃一慌神急忙將蕭笑拉到一邊。
“蕭笑,這人可得罪不起啊,是尤家啊尤家,你怎會不曉得莫姑娘的住址呢,你明明就……”
“閉嘴,死老太婆!”蕭笑忍不住低聲罵了句,“我說我不認識就不認識,你她爹的再多句嘴,信不信我翻臉不認人!”
仇掌櫃被蕭笑罵得一抽,登時也氣紅了臉:“你這賊犢子居然敢罵老身,信不信老身讓你卷鋪蓋滾蛋,一文工錢也不給你!”
“你可別忘了是柏姨招我進來的,你沒權利讓我滾蛋,管好你這張不靠譜的嘴,否則我讓柏姨趕你滾蛋!”蕭笑自然知自己沒那麼大臉指使柏多銀做事,但她真的被這個仇掌櫃氣到了,她就是逞口舌之快了!
“掌櫃的,到底怎麼說?”那女子不耐煩地催促道。
仇掌櫃也是被蕭笑氣到了,不就是讓蕭笑帶個路嗎?這尤家隻是找神醫替他們家小公子醫病而已,這個蕭笑至於保密成這樣嗎?還一副凶巴巴要揍老年人的模樣,真是豈有此理!